对头

2016-10-16 13:03:42 发布 | 1729字

两方较技,多选在校场,可这次却在军营外的一处荒地上,杨逸知道后神情也舒缓下来,看来两位师长虽然不对付,却也还理智,身边都只有警卫人员,普通士兵一个没来,无论胜负如何,伤的都是高层面子,损不了全军士气。

到了目的地,秦越举目一望,戴云涛身边站着几个士兵,他都认识,全是下属几个团的好手,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戴云涛自己的脸色也不好看。另一边则是三个人,都穿着一样的国军军服,中间那个虽痛戴云涛一样有铁血彪悍之气,却也透着一丝狡诈和精明,想来就是孙恕忠,果然和洪瑾的气质有几分相似。

孙恕忠也打量着这几个刚来的家伙,虽然穿着军装,却没有丝毫士兵的样子先不说神情不对,没有一个士兵的精气神,走路不成队列,松松垮垮,如果在自己军营,早有宪兵冲过来一顿好打,然后拖进小黑屋里细细管教一番。那个领头的男子大约二十四五岁,眉清目秀,一副书生模样,走到面前,给戴云涛和自己敬礼,动作虽也规规矩矩,但言谈间并无士兵对将军特有的敬畏,仿佛在跟邻居闲谈一样轻松。而后面的那几个根本就不上前,见了长官也不敬礼,大爷样的站在一旁,一脸看好戏的架势。

戴云涛治军一向严谨,居然能容忍至此,孙恕忠暗自好笑:“和传言中的一样,戴云涛根本管教不了这荧惑。”

“孙师长,卑职体弱,病了几个月,不大出门,不知到孙师长突然有意前来鄙师指导,来的迟了,没有听到孙师长训示,还望孙师长多多包涵。”杨逸拿起步枪,对孙恕忠敬礼。

200师的士兵都面露古怪神色,看得出,大家都在憋着笑。孙恕忠面上也是一僵。

“这些读书人,骂人不带脏字,损人是有一套。”秦越也在暗笑,杨逸此言看似恭敬,其实三言两句间已经把整个事件的性质批成——孙恕忠趁着他杨逸生病,荧惑不好出战,乘虚而入带人砸场子,前面的胜利自然是胜之不武。

杨逸那张嘴在军中也是一绝了,骂了别人,别人还不能还嘴。

“听杨兄弟的话,已经三个月没有摸枪了,我也担心自己胜之不武。”长官被人挤兑,下属自然要解围,说话的是孙恕忠身后的一个士兵。

杨逸面不改色,淡淡道:“这位兄弟所言极是。”

那士兵一听,脸上瞬间涨成猪肝色。丘八和秀才拌嘴简直自讨苦吃,现在他们赢了是应该的,输了就颜面尽失,更关键的是,比试还没开始,他们就被杨逸三言两句搞得心态失衡,大大不利。

“这是新38师的叶振鸿,我们军中有名的神枪手,杨逸,你去向他请教一下吧。”戴云涛道。

“是,师长。”

秦越摸了摸鼻子,心中暗笑,杨逸的身子是他在调理,其实上个月就已经康复,也恢复了训练,不过荧惑的训练大都是自己关起门来搞,比如他和凃一刀之间的“对练和游戏”就没多少人看见,对孙恕忠这些外人可以随便说。

“这个人,这么有股熟悉的感觉,但我又确实没见过。”秦越看着孙恕忠身边的另一个士兵,面露疑色。此人从面相看上去并不大,乍眼望去普普通通,但秦越却不说不出他到底多大,这倒罕见了,医家望闻问切,眼光肯定不会差,但居然辨不出这人的大概年龄。

那人也发现秦越在打量他,转过头来,对着秦越冷冷一瞥。

秦越竟本能地低下头,胸中心脏狂跳,“咦?我这是……我在怕?”

耳边传来凃一刀的低语:“小越,不要望那个人的眼睛,尤其不要挑衅,那不是一般的高手。”秦越一震,凃一刀向来眼高于顶,这是第一听他说“不一般的高手”,连洪霖都没得到这个评价。

“新38师也是藏龙卧虎之地。”

杨逸不知道身后的事,他已经站在射击点,面上没有一点表情,不管那叶振鸿怎么使眼色,这人已经变成了一根木头。秦越是深有体会了,上个月,他去找杨逸学射击,早就听说整个200师中杨班长的枪法号称百发百中,结果杨逸什么也没教他,而是拉到校场去秦越背书,那天秦越在震天的号子声中背诵了一篇《诸药赋性》,杨逸全部当场复述,惊得秦越目瞪口呆。

至于射击训练,杨逸也没和斌朗一样拿出枪支让他打,而是丢过来几本手抄笔记,纸张、字迹都很新,一看就是杨逸自己写的,笔记中图文并茂,把军中各种枪械的优缺点写得头头是道,射击时的注意事项、姿势、弹药、地形等等一样不缺。杨逸样秦越把这几本笔记全部背下再来找他训练,这方法惊得秦越一愣一愣的,难道不应该是立即把人拖到靶场练吗?

或许军中老兵知道这些的不少,但能像杨逸这样讲战斗经验整理成册的,只怕凤毛麟角,这家伙的头脑是印刷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