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抗战时期，凌春曾与中共上海地下组织打过交道，照片上这个死者，就是曾经与她交往过的人。
这个人的出现，实在是出乎凌春的意料。
之前，她还一直在想，自己母亲的遇害，会不会是保密局特务设下的局。
他们提前得到了自己要北上的消息，埋伏在客栈中，等着她们一进去，就开枪杀人。然后，再找借口，嫁祸给中共地下组织，达到让自己与共产党反目的目的。
这也是凌春刚才听何三春说，是中共地下党杀害了自己母亲时，一脸漠然表情的缘由。在她看来，何三春那纯粹是猫哭耗子，假惺惺。
但是，从这个死者的衣着，以及照片的背景看，应该是那天在云海客栈被范长河击毙的人，而不像是故意伪装或者替包的。
明明是符力邀请自己北上，这一刻，却又变成了他们的人杀害了自己的母亲。
这样自相矛盾的结果，让凌春在悲伤的同时，一下子凭添了一些迷茫。
“符力呢，他在哪里？”
按照事先与符力的约定，那天，他应该在云海客栈等凌春的。然而，他没有在，反而是他的同伙，开枪杀害了她的母亲。
何三春似乎是凌春肚子里的蛔虫似的，他看凌春还是有些疑惑。这样的反应，倒是符合他的判断。
“从凌春带着父母往共党的联络站里去，应该是那天她和符力达成了什么，到那里去找符力的。”
事后，何三春迅速根据事件发展进程，作出了这样的判断。
“既然是凌春与共党有约在先，那为什么他们的人还会率先开枪？”
让何三春这么一说，五疤就犯疑了。
“呵呵，说你是榆木脑袋，你还真是。你也不想想，前两天我们都做了什么？想明白了，就能知道为什么了。”
“你是说，我们杀了符力，共党以为是凌春杀的，他的同伙为他报仇了？”
五疤这回开窍了。想到自己虽然脑袋上挨了妓女小娇的屎盘子，但“血玫瑰计划”有如此的效果，令他感到无比兴奋。
这一切，确实按照何三春设计的路子在走。
符力遇害的第二天，上海滩的报纸，都刊登了他的死讯。并且，所有的新闻，都指向了“情杀”二字。
何三春估计，凌春这一路奔波的，估计还没看上那些报纸，所以，这会，他连报纸都带上了。
然而，何三春没有想到，自己以为是推波助澜的报纸，却带来了反作用。
凌春一看到报纸上刊登的新闻，突然间，似乎就明白了个中的原由。
“符力死了？！”
这样的消息，显然是让已经是连连吃惊的凌春，惊讶地嘴得合不拢。
看着何三春表面上装作平静，实质内心得意洋洋的样子，凌春猜出了事情的大概经过。
“是你们杀了符力吧！”
凌春责问道。
“绝对不是，我用人格保证，我们没有伤害符力先生。不过，我也不相信报纸上说的情杀，我觉得符先生不像是这样的人。以前和他打过几次交道，给人印象挺实在的，哪会寻花问柳。你说，是吧？”
何三春成心要把球往凌春身上踢。
“你没杀他，那谁会杀他？”
凌春心里已经非常清楚，这何三春哪有什么人格可言。在他的骨子里，除了上峰的命令，还是上峰的命令。
肯定是何三春那天在自己走后，杀了符力，还找了个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女人陪死。
这会，凌春就对自己从茶馆里出来后的所有事情，有了清晰的解释。本来，她内还有一种怪怪的感觉，为自己怎么回那么轻易地跟符力走，还和他做了那些不应该做的事情，无法找到合理的解释。现在何三春的话和表情，已经把一切都说明了。保密局的人在她和符力身上做了手脚，然后嫁祸于自己，让符力的人来找她报仇，结果是母亲不幸遇害。要说是共产党固定有错，不分清红皂白，就杀人，但是，何三春这些保密局特务，也绝对逃脱不了干系。
“我不是说了嘛，我们没有杀符先生，或许是那帮共产共妻的共产党人干的？”
“不可能是共产党。”
“你怎么能这么肯定呢？”
“他就是----”
凌春顺着口，差点就把符力就是共产党的话说出来，不过，话到嘴边，她还是警觉到何三春正在给自己下套套，硬生生给咽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