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 贯穿华夏文明史的巫鬼文化

2014-02-18 23:07:26 发布 | 1520字

在华夏古文明史上,能驱神降魔,呼风唤雨的称为巫;能为人治病,除妖灭鬼的称为觋。这两类人从古至今在中国各少数民族部族和部落中都有明确分工。尤其是巫,所拥有的权利往往大于帝王。曾几何时,在社会发展史中,国君在决定国家的大小事务之前,必须遵循巫的指引。而民间逢婚丧嫁娶,建屋乔迁,也得烧甲问卜。每当国家遭遇天灾人祸,巫必设坛筑台,让国君下跪向上天忏悔自己的过失。在相当长的岁月长河中,女性担当着巫的职责,男性担当着觋的角色。

最著名的传说是帝尧时天下大旱,帝尧登祭台向上天乞雨感动天帝,降下甘露,使帝尧免于自焚以谢苍天。如此,帝尧的贤德四方称颂。也有乞求上天失效自焚祭台的悲怆事件,大巫女丑(青衣女丑)和大巫女献(赤衣女献)在大干旱之年先后皆因乞雨失效,自焚于祭台。

回溯历史,自大周王朝东迁洛邑后,神鬼崇拜逐渐转换为帝王崇拜,历代国君被推崇为授命于上帝的天之骄子,取代诸神受万众膜拜。自此之后,中国历史岀现了一个奇特的现象,就是由人来担当神职。帝王和各宗派的人物用至高无上的权威取代了神鬼意志,沉溺于造神运动中乐此不疲。然后把历史杜撰为神话,又把神话随意演化为历史。这样,大到改朝换代总会岀现一段有关真命天子惊天地泣鬼神的传奇,小到筑庙立祠总有一段斩妖伏魔的诡异神话。最终翻开历史时,没人能分辨哪一段是历史,哪一段属于传奇。

但文明的灵魂灌注在壮人的创世史诗《布洛陀》,彝人的创世史诗《梅葛》,哈尼人的创世史诗《十二奴局》,佤人的创世史诗《司岗里》,瑶人的创世史诗《密洛陀》、纳西人的创世史诗《崇搬图》,傈僳人的创世史诗《祭祀经》、《鬼经》、《招魂经》、《猎神调》以及其他少数民族世代传唱的诗篇之中。内容精彩纷呈的各类创世史诗不仅勾勒出华夏民族上古时代战天斗地的精神风貌。还传承着崇拜万物有灵的巫鬼文化精髓。

随着时间的推移,巫鬼文化(有人狭隘地定义为楚荆文化是有局限的揣测)被蒙上了极端神秘主义的色彩,遭到肢解和歪曲,甚至成为各种宗教用来愚弄和欺骗世人的工具。所谓走阴、拿魂、请鬼、念咒、跳神的巫神仪式成为了恐怖的巫蛊和巫术,而各民族自古一脉相承的生死真谛遭到了践踏和摧残。民族文化也随之被尘封或遗忘。

迄今,我们仍在误解上古文明史和民族渊源。例如把东夷各民族含混地称为百越。而把氐羌民族有意省略了氐人氏族,夸大地把古羌族奉为汉民族的正宗,却不顾千百年来,凡是有汉民族生存繁衍的地方,必有土地庙这一事实(土地庙或城隍庙供奉的正宗宗主应是后土,即幽都的统治者是后土娘娘却不是什么土地公公。后土是氐人的先主,也是后来称汉民族直系的祖宗)。又例如被称为南蛮的南方民族,并不涵盖在百越民族的范围内,而应归类为百濮民族。这个民族非常古老而庞大,还包括僰人、彭人、巴人和倭人等。

巫的真正含义是平衡阴阳,与神鬼交感。一旦正邪有一方倾斜,就要纠正。这是驱恶摒秽的真正含义。不弄清这些,看不懂也理解不了上古文明史。甚至,会引起极大误会(比如彝族火把节原是祭祀祖宗亡灵的节日,竟有人把这个节日称为东方情人节大肆狂欢,实在恶俗之极)。

千百年来,历代无数文人墨客和专家学者都在研究《山海经》,可是极大部分人都局限于注释和翻译。宗派主义者为蛊惑人心不惜对其中的内容大肆曲解和利用,民间则津津乐道于似是而非的神怪故事并乐此不疲。客观地说,《山海经》是一部历史巨著而非鬼神异志(儒家宣扬不语怪力乱神,却偏偏在帝王崇拜学说中加以粉饰,致使黑白颠倒。以释经和注经著称的所谓春秋笔法断章取义地歪曲了上古文明史)。不带偏见地剖析这部祖先留下来的光辉著作,会让子孙万代受益匪浅。它是中国非物质文化遗产中最宝贵的财富。

下面,让我们一起走进《白泽图》和《山海经》所描绘的神奇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