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0章.1869年,访倭

2019-11-11 23:58:48 发布 | 5599字

榎本武扬将行政府设立在五棱郭,除了作为政府所在地之外,也是护卫箱馆的重要据点。构筑了5个棱堡和一个半月堡而形成一个五星形的要塞群,从而消除了射击死角。

若叶光和望月若香看着五棱郭伟岸的城墙有些惊讶。不由得惊叹出声。但是再看的贺总督,对它却不以为然,“檀烟,你看这五菱郭如何?”总督笑着问。

“大人见笑了……这个要塞群距离东西海岸各2.5公里,而最新式的阿姆斯特朗火炮的有效射程已经达到4公里,如果日本政府军得到安装这种火炮的军舰,则意味着要塞将面临来自海上的打击而无法进行防御和反击。”

“不过,由于虾夷政-权得到的多数国际承认,似乎它和明治政府的战争已经演变成两国交战而非内战。”

“但是,您认为,有谁会对于倭国的内战或者演变成的两国战争,做什么事情吗?”

“哼,分析得不错,有两下子呀。”

“谢大人夸奖。”檀烟不好意思了。

看两个姬武士不解的目光,他接着说:“榎本武扬在虾夷使用舰队和陆地炮台联合作战的方案。在箱馆山麓建设了弁天炮台,而弁天炮台火炮过于老旧,所以榎本也无法保证箱馆市区在日本舰队袭来时的安全,只能将注意力放在五棱郭的要塞上。”

“炮台上安装的火炮是在伊豆受损的俄国军舰“迪亚娜号”,原本准备在箱馆市区沿岸的冲之口和筑岛也设置炮台,但由于预算不足未能实现。”旁边柔颖也随口说道。

“日本政府要拿下虾夷,只有派遣登陆部队这一条途径,然而他们手中的运输舰决定了不可能一次运送超过虾夷军人数的登陆部队。”

“这样,榎本就有了选择的余地,他可以在日军登陆之前派遣舰队与之交战、一举粉碎之;也可以放第一批登陆部队上岸,然后派遣舰队攻击日本舰队、切断敌军海路联系和补给线路,登陆日军自然是瓮中之鳖坐以待毙。由此,虾夷政-权有可能争取到长时间的对峙局面,从而着手进行开拓建设、以期东山再起。”

“然而,榎本握有的海权却在虾夷共和国成立之前就丧失掉了。”贺总督道:“榎本武扬手中曾握有开阳号和规模不小的舰队,这支舰队保证他离开品川海峡、驶向虾夷的自由,也在无形中剥夺了明治政府阻击他的可能。”

“那么,是不是说,虾夷存在的长短,就看他们的本事了?”

“差不多,我们似乎有必要让它延长一点吧?”

檀烟和柔颖听得有点迷糊了,若叶光和望月若香对看一眼,不解的摇摇头。

倭国和虾夷掐架的时候,兰芳和琉球建交了,互派使节、访问、交流、做贸易,还挺热乎。看到兰芳从这么个芝麻绿豆的小国,逐渐舒展羽翼,渐成气候,尚泰很是感慨,也派来了一批十几位青年到婆罗洲留学。

毕竟到婆罗洲比较远,所以琉球还是和雾峰林家的交流更多些。

适当的支援了一些经费,既然要在倭国后院搞动作,也得有点投资不是?没想到,得知他要前往美国,虾夷共和国竟然委托他在美国购买战争剩余军火。不但没收这笔钱,还拿出几万银子给他。这倒是不错,双方互致问候,贺爵爷再次启航。

“报告!急电。”

接过一看,江四水就是一激灵:“回提督府,请海军提督……”

郑老大、郑炳勋已经在门口等着了,一见面就问:“怎么回事?英国人打台湾了?”

“11月25日,“爱吉伦”号与“布斯达特”号两舰抵台湾台南安平港,占领安平要塞。”一面往里走,一面匆匆叙述。

“林家有什么消息?”

“还没有。”

“海军全员戒备,炳勋,加派舰船监视英军动向。马上与林家联络,有消息随时通报。刘军门已经调任甘南提督,继任的朱德明恐怕不敢和英国瞪眼睛。”

一时间,婆罗洲内外一片紧张。

去年10月29日,清廷的兴泉永道曾宪德乘炮舰到台湾,率台湾知府叶宗元同英国领事吉必勋谈判。英人蛮不讲理,谈判毫无结果。由于未达到他们的要求,司各脱乃与吉必勋分别报告驻华英使及海军司令科培尔,力请派遣强大舰队,胁迫台湾地方官员就范。不过几乎谁也没觉得,事态会发展的如此严重。

转天,新加坡的通报到了,紧跟着,林家也来了消息:11月21日,英海军少校茄当奉令率“爱吉伦”号与“布斯达特”号两舰驶抵台湾台南安平港,占领安平要塞。台南马鞍山炮台已经备战。

22日,茄当少校向安平协发出最后通牒,限十二个时辰内让出安平,还宣战式地通知安平副将江国珍说:英国军舰要开炮攻打安平城。吉必勋也于当天向福建兴泉永道曾宪德发出照会。

台湾镇总兵张唯华灯命令江国珍即刻调集兵船,严密扼守,同时他又约束兵丁,不许轻举妄动。

历史上,1869年1月23日,英军一方面向安平发起炮击,另一方面又向中国提出无理要求。

英国炮舰中尉戈尔登叫嚷说:中国军舰要于当日下午6时前退出安平港口,否则将予以扣捕。并要江国珍在24小时内领兵退出,否则他们将采取行动。

张唯华灯、江国珍下令水师应战。在江国珍组织力量抗击英军的同时,台湾汉奸肖瑞芳却极力阻挠。肖瑞芳欺骗江国珍说,他可以同英国人讲和,有办法让英国人退兵。江国珍轻信了肖瑞芳的话,结果误了大事。

在此剑拔弩张之际,曾宪德立即于24日与吉必勋展开协商,但是日下午茄当所率军队已进入安平小港。25日茄当下令两舰向台湾重镇安平开炮,摧毁民房和商号数十栋,并再次通牒我方守军退出。

26日晨四更,凌晨1-3时,茄当在连续7次发炮轰击安平港后,率领水兵驾驶小艇登陆并突袭安平协署,中左右三营军装火药局库,均被放火烧毁。杀死中国士兵27人,杀伤江国珍,兵勇伤亡50余人。

副将江国珍这时才知中计,愤而服毒自尽殉国。英国索人不得,把军械局炸毁,这就是台湾历史上的“安平事件”。

在英国炮舰的威胁下,曾宪德几乎全部接受吉必勋所提要求,例如严惩涉嫌教案人犯,赔偿教堂损失,取消官方专卖樟脑权利等项。英军则候至各案办结后,始行退去。

安平人与英军激战一场,但终因缺乏组织领导,又缺少武器装备,一时敌不过持有大炮和洋枪的凶恶强盗,在战斗中牺牲了20多人,血染安平港。

“英国人……要我这么早就和英国人掰了吗?”

“可人善被人欺呀……”

“我是担心引火烧身……辛辛苦苦,花大价钱买来的舰队……”

“这……”

“必须打,还得打疼。要不他们得不到教训,我也出不了这口恶气……我们的舰队不能正面出现……那就得……在岸上打了……对,让他们上岸……”

“让他们上岸?”

“没错,终于想起来了,英军给我们的机会就是在岸上。最大的可能是在26日晨,四更时分,英军会偷袭安平协署。去把那那两艘英国船的资料拿来。”

图纸翻出来,铺在桌上。

英国护卫舰“斗士”号,排水量1229吨,1844年下水。

尺寸:67m×8.5m×3m,机械:明轮,摆缸发动机。主要武备:6门24磅炮,

英国炮艇“鸬鹚”号,排水量891吨,主要武备:1门110磅,1门68磅炮,1860年2月下水,尺寸:56m×8.5m×3.6m,机械:单螺旋桨,往复机。

“木壳体的鸬鹚号被设计为可提供两艘艇火力的炮艇,但其吃水较深,限制了该艇在浅水区的应用。该艇的艇员数约为90人。”

“两艘英舰上的英军,分别在150和100人左右,如果算上运载的海军陆战队,应该最多在350人左右。两艘战舰上的小艇应该在十二艘以上,就是按照他们出动10艘小艇,应该会有200多名英军上岸。安平的火炮和英人比不占便宜,但如果江副将能够抓住这个机会……”

“给林文凤电……”

8艘小艇,175名士兵,带着两挺格林机枪,靠近了安平协署的岸边。留下几个士兵看守小艇,其余167人向安平协署摸过来。

江国珍是将信将疑的把兵安排在这里埋伏,对于联邦的密电,他实在不太有信心。联邦是什么人呀?那和英国人穿一条裤子还嫌肥的呢,怎么突然帮起我们了?不过,兵不厌诈,有备无患,如果今夜平安,明日就撤兵。

看到鬼影晃动的海滩,他俩眼瞪得溜圆,好小子,真的来了,敢偷袭你家江爷爷!手下的抬枪土炮全都暗自瞄准,就等副将下令。

一声大喊,枪炮齐发,铅丸铁砂冰雹般的洒下去,红光烈焰把海滩都映得通亮,眼看着吓呆了的英军齐刷刷的倒下。

江国珍知道,自己手里的抬枪土炮打一阵可以,接下来,就顶不住了。等英国人缓过手来,洋枪机炮一响,自己的人非吃大亏不可。赶紧下令杀上去,与他们缠在一起。副将抽出刀来,喝喊一声就带人杀出去了。

英国人白色的皮肤是吃亏了,黑瘦的台湾兵手里的扎枪苗刀,上下翻飞前扎后挑,英军立脚不住,转身后退。可已经到处是喊声,到处是刀光。

茄当少校鬼使神差的落在了后面,正想往前赶,就听到了枪响,身边的人接二连三的倒下,血沫子溅到脸上,一抹,满手粘粘糊糊的血腥味。一看不好,茄当少校一面喊着还击,一面往后面撤,这地方连个掩蔽物都没有,躲都没地方躲。看见左右好像都有人杀来,连忙命令后撤。

八艘小艇上面的人拼命的开枪拼命的滑桨,下面有人死命的推,总算离开了海岸。

茄当少校计点英国官兵,31个没回来。少校恨恨不已。

这边,江副将兴高采烈,斩杀英人20名,擒获11名,自己的人伤了二十几个,就在街口,把11名英兵开刀问斩。首级送报上宪。

天明时分,英军的报复开始了,炮弹雨点般的落下来。

就算是安平协年久失修,也不是这么几炮可以轰塌的。还击却没什么效果,一个是火炮不济,再者炮手水准太凹。两相对比,根本不是一个数量级。

这在清廷看来是大获全胜的结果,那就什么都不怕了,报上朝廷就是奇功一件。白天被英军压着打,也没减少安平守军的兴奋程度。打了一天,直到入夜,英军终于停止了炮击,安平城上一片狼藉砖石瓦砾上也有点点鲜血。

江副将先就在自己衙署设宴款待部下,一面修书上报战况,全营上下一片把酒欢歌。殊不知,骄兵必败,茄当少校卷土重来。

10艘小艇里,挤了240名陆战队员和水兵,四挺格林炮架在小艇前面。有一点风浪,并没有阻碍小艇的速度,却正好掩盖了划水的声音。

当中左右三营军装火药局库方向枪响起来的时候,防卫侧翼的炮台步营忙赶来增援,可已经晚了。英军杀死中国士兵27人,杀伤江国珍,兵勇伤50余人。

副将江国珍懊悔不已,想自尽殉国。被联邦军官死抱住不放,当夜趁乱送进炮台救治。

安平港已经被英军控制。安平协署失守,驻军主力却没有受损,只是猝然遭到攻击,惊慌受挫,加上主帅受伤,无人指挥,所以大乱而退。

现在,中、左、右三营,连守港兵士共约有两千名,一大半分驻大大小小的炮台里,安平城里和周边小炮台里撤出来的,差不多都跑进了马鞍山炮台步营的临时驻防地。三位营官中的两位气急败坏的等着步营统领林文凤拿主意。

林文凤带领炮台步营从马鞍山炮台赶过来,身为联邦协防客军,也不好直接参与这场冲突,就以保护联邦商户和侨民以及调停的名义,不远不近的驻扎在安平东南。自己赶来面见江国珍。

江国珍和林文凤也算是熟识,只是交往不多,这次知道林文凤不能直接援手,心里很不痛快。不过屡次得到提示和参谋,也算是不错了,尤其是前次大破英人夜袭,江国珍尤其感谢。见他带兵过来,赶紧请进来。

英兵火力强大,就算单兵作战也不比清军差;眼看炮台被占了,自己的人已经被打散了魂,就想着拼死去夺炮台。

林文凤叫带来的军医赶紧为他疗伤,自己安慰了一下,让他安心养伤,便出来与各位参将游击商议。

略问了下情况,呻吟片刻说:“水师协五六十艘战船,掌管炮台十数座。虽是火炮老旧,但这些炮台中有几座,其火力对付英舰不行,或者说不占便宜。但是对付安平港里的十几艘小艇和英国商船应该没问题吧?”

“哦?林将军的意思是……”

“英军占领安平,依仗火炮犀利,必然大意。军装局内储火药,一旦引燃……而且其诸多小艇商船,近泊小港之内,正在那几个小炮台火力射程之内……”

“可是英军必然严密设防,要想登上安平城不难,接近军装局火药库,可就……”

“不不不,军装局火药保管并不严谨,我曾向江副将谏言,不知有没有布置调整呢?”

“是说过,但是防务日紧,还是留待日后了。”

“这就是了,到目前为止,没有发现英军引爆火药的迹象。也就是说,军装局里在外面茅棚和苫盖着的火药并没有完全入库?”

“是呀,那来得及?”

“那么我要是往营中丢失几枚十几枚,或者更多的火箭……”

一席话点醒梦中人,当下商议,一位营官赶往炮台,一位带领精锐夜半时分,夜袭安平城。但见火箭指示,炮台发炮,炮击小港内英军舰船。

一位营官犹豫的说道:“江副将那里……”

“唉。”林文凤叹一声,“不是我拦着你们禀报。丧师失地,为清廷大忌,江副将擅开战端,丢失安平。这些罪名,不用费劲就戴上了。清廷不会力挺台湾,与英军开战……找几个替罪羊,息事宁人,赔款退兵,这是一定的。就是我联邦干预调停,也不过少几两银子而已。江副将伤成这样,一急一气,这不是要他的命吗?军装局不炸,就落在英人手里,早晚也会被他们炸了。澎湖水师也来了电报,英军也去了澎湖,要扣船。”

“啊!”两个营官愣住了,英军只要断了台湾羽翼呀。

“暂时没事,澎湖水师和我有协议,眼下都在为联邦商船护航,所以,英军暂时没辙,他们就那么两艘船,也不会来硬的。”

两位游击营官对看一眼:“那还要不要知会他一声?”

“我去说,安平破敌,就指望你们了。我们不能直接介入,那样事情就大了。英人占了安平,如果损失惨重,也就会和他们预期的利益不相符。台湾和大陆不一样,为这点樟脑的利益,派大兵压境,恐怕他们的议会也不会通过。水师协不出海,不和他们硬碰,只是剿了他们登陆的人马,这两艘船的舰长就受不了了。”

“好,就依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