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章.坤甸

2019-07-12 15:06:23 发布 | 4614字

天刚亮,贺公子还没来得及下船,陈致伦就赶着前来拜会贺公子,这叫贺公子有些觉得失礼,忙跑下船来迎接。何老拔吩咐上茶。

陈致伦久历南海,眼界到比兰芳一干人众还要宽阔,也可能是危机感更大的原因吧。这和贺公子越谈越投机,居然惺惺相惜,索性就是今天了,双方插草为香,歃血为盟,对天盟誓。

陈致伦年长,下面是郑老大、何老拔,后面是贺公子、陈逸杰。

陈岛主与郑老大都是南海各领风-骚的人物。陈致伦偏的是商,郑老大偏的是盗,虽说各有天地,也都是南海一带的风云人物,说起来就更近乎了。如今两家携手,比一家单打独斗可是好了翻倍,看着郑老大几艘新买的船,船上的水手手里的洋枪,船头还有小洋炮。呵呵,这个老海贼,什么时候发达了?陈致伦何尝没有横行南海的胆量?看着这些也不免豪气干云,热血沸腾。心里却紧着盘算,现在荷兰人和英国人相互不尿,新加坡和巴达维亚的买卖自然就可以插一竿子。再者,到大吕宋的买卖也油水不小,有郑老大的人护航,别人不敢跑的路我敢跑,别人不敢挣的钱我也敢挣。

时不我待,当晚,陈郑二人代表安波纳和石塘先行草约结盟。以后如果兰芳愿意加盟,再行举办三地加盟大典。

面上的公事订了,底下的私事也说了,国事是一回事,家事又是一回事,此外,陈致伦郑老大何老拔贺公子陈逸杰义,歃血为盟结金兰。如果双方有什么难处,另一方就是他的新家。

安波纳人单力薄,船队不过几艘大些的帆船,水手船员里的好手也不过几百号,不过倒是在周边一带的口岸沿海,颇有些人脉,相知近派也大有人在,不管在哪里,明的暗的都能干一家伙。岛子上也有些臣服的土著,能听号令,不惜力敢拼命的有千来人。收了整个岛子也不是不可能,只是他不时的要跑贸易,还是缓图吧。

现在结盟的事,倒是把一统安波纳的想法勾起来了。贺公子也摆手赞成,开疆拓土有什么不行的?手里有人有枪有银子……

陈致伦伸出五个手指头:“你的人枪,借我五天。弟兄们的伤损我安波纳从优抚恤。”

“有岛主这句话,我带来的人听凭调遣。”

主岛大纳土纳岛和其他许多小岛组成。由一二百个大小岛屿组成。面积2110平方公里,约当文莱的一半,香港的两倍。上世纪八十年代末人口约1.5万,当时华人占八成以上。印尼为了冲减岛上华人的人口优势,大量移民,人口增至8万5000。华人已不占优势。

主要岛包括纳土纳大岛、南纳土纳群岛、淡美兰群岛和巴达斯群岛。南纳土纳群岛主要包括Serasan、Panjang和苏比岛。阿南巴斯群岛位于纳土纳群岛以西几百公里处,主要由Terempa、Matak和哲马贾岛组成。

据《西洋朝贡典录》卷上《爪哇国》:“由占城而往,针位:取灵山,灵山之水可六十托。又五十更,曰蜈蜞屿。”蜈蜞屿,既是大纳土纳岛。

2008年北海渔民被扣于纳土纳岛上四个月,惨受非人对待。这些印尼猴子的后代干的好事,爷爷先绝了你们的根吧!

陈岛主的人在前面引路,郑老大的人蜂拥而上,所有敢于抵抗的都不留。

贺公子拎着那柄倭国藩士峰洁赠给他的打刀,上面还滴着血。陈逸杰和陈岛主的几个人死看着,不让他往前冲。他只能落在后面,处理后事。

岛上的土著见了陈岛主的人还敢抡几下巴冷刀,遇到郑老大海商帮的排子枪阵就傻了,三轮枪响过,就一哄而散了。这边的人追着就砍,喊杀声震得岛子都打颤。

随后上船,兵分两路,一路占领巴曹岛;一路占领淡美兰,一路前往苏比岛。

这安波那岛——就是后来的纳土纳岛,是中国淘金工人到南洋淘金的必经之路,到了这里就基本上已经到达“金山”——现在的加里曼丹岛。挖到金子的人离开“金山”也要到这里补给一下,再到西贡,才过西沙或者沿海岸回到广州,正因为是这样,这里的生意非常的好做。所以,这里做卖做买的,种地打渔的,日子都还不错。

还有一条,这时候谁也不知道的,就是东纳土纳盆地被证实是世界上最大的油气田,有人说纳土纳群岛的天然气占世界总储量的一半。不知道也就算了,知道了还部攥紧了?

用不着说什么“自古以来……”,今天我占了,就是我的。有本事从我手里拿了去?没本事就老老实实的忍着!谁说得清楚最早登上这块土地的那个人是哪里的?一个老百姓上了一个无名小岛,哪个国家的史书会记载?哪个国家的官员会去宣示主权?那些都是后世为了给外交辞令打草稿的素材,说到底,屁事不管!主权,有大炮的时候用大炮;没大炮的时候,只能凭火枪砍刀,才能争到手。中国传统海疆线似乎正是沿着这一条线,在万安滩西部,东纳土纳盆地和曾母暗沙盆地,这几处明显重叠。既然重叠,那就谁也说不清楚,既然没人说的清楚,那就谁占是谁的了。

既然郑老大帮岛主一统安波纳,陈岛主就此决定举岛加入石塘州,郑老大喜出望外,还是按着岛主做了两国联盟的盟主,陈岛主哪里答应。

何老拔笑道:“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岛主德高望重,就别推辞了。日后咱们还要开疆拓土,既然南海已经是囊中之物,何不就此选个大些的名字?”

“嗯……我说吧,紫枫老弟雄心万丈,履及南海指日可待,就叫做南海镇。”

何老拔说道:“好!以后壮大了,就直接加上总兵衔了。陈岛主就接了文官正四品南海道吧。按大清武官低一级,委屈老大就是南海指挥使吧,兼水师统领,参将衔武职正三品。这就差不多吧。”陈郑两人笑着应了。

又设安波纳、石塘、巴拉望三个府,郭笑山、都麻翰分别石塘、巴拉望游击衔城守卫。何老拔为南海镇水师中军总领钱粮,陈逸杰、贺公子为游击衔指挥同知参议军务。

安波纳的事安顿完毕,郑老大决定继续起航,前往西婆罗洲兰芳共和国。陈致伦还要照料安波纳几个岛的事,脱不开身,就叫带上十来个自己的亲随给郑老大做帮手。郑老大恭敬不如从命,就收下了。

转天补给完毕,装上安波纳的货物,就带了安波纳给总厅文书,继续启程南下。四艘炮舰暂时留驻安波纳。

兰芳公司在新埠头设立副厅,派驻官员。罗芳伯及后来的大哥往来坤甸时亦在此居住,故而又称行宫。刘台二时期改名为兰芳公馆。后来,刘阿生也是在这里染病辞世的。

其下万那、万诸居、淡水港、八角亭等地设裁判厅,即为县治之地方机关。1838年,兰芳公司甲太下辖九个甲必丹:东万律、万那、新港、伫喃、沙拉蛮、喃吧哇、八阁亭、淡水港、坤甸、新浦头。现在,万那和新港被土著占领,甲必丹的设置已经名存实亡。

郑老大带了几个人一早就出门了,只有贺公子留在客栈里。掌柜的派小二招呼贺公子吃喝,好生款待,贺公子闲来无事,拿出纸笔整理了一下急缓事物,不知不觉就过去了半天时间,中间伙计送水都没注意。

中午,掌柜的来请他吃饭,一进屋,好家伙,满地的地图图纸打开的书籍,快没有下脚的地方了。“哎呦,老弟,你这是?快歇会儿,吃饭吧!”就要帮着收拾。

贺公子忙制止:“您别,下午我接着用。哈哈……太乱了。”小心地绕过,关门出来。

下午又是大忙。直到晚上,何老拔和陈逸杰回来了,说郑老大和这里的朋友谈得不错点菜,今晚接着聊。又怕贺公子闷得慌,就把何老拔打发回来。陈逸杰明天要准备礼物,准备拜访罗家、刘家之类,就一起回来。

今晚没什么急事,何老拔和掌柜的耳语几句,掌柜的笑着点头出去了。伙计上菜、倒酒,门帘一挑,进来三个妙龄女子,都很标致,进门行礼,何老拔笑着招呼:“来来来,坐坐。”三个女孩笑着过来和他们交叉坐下。

何老拔很自在,天南地北的一顿乱侃,把小美妞逗的咯咯笑,两个妞儿陪着何陈两人连连干杯,搞的个热火朝天。贺公子身边坐着的女孩,不多言语,端菜、倒酒,全是她一人在做,时不时的陪着她们笑几声。问她叫什么名字,她说叫“惠惠”,到这里有一年多了。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他两对半推半就的上去了,只剩下贺公子和惠惠了。她慢慢地把头靠过来,一往神深的看着他,显得特别的动人,对视了好久她款款的坐到他的大腿上。

她吻了吻他的脸,好象是鼓足了勇气的问:“您不象是做生意的,象是教书的,说话蛮斯文。我们店子,做生意人和金客来的多。你们这类人还是稀客。”

她起身拉着他的手上了楼,来到了她的房间,这房间还很安静,就只有一张床和把木椅,她不急于拉我上床,给我倒了杯水喝,坐在床边,好象是等他我动手。

她忙从床底下拉出一只桶往外走,贺公子不解的问:“你要干什么?”

她解释道:“我去打水,到房里洗,你放心些嘛!”

“哦,算了,干脆我们洗个澡,”

她好高兴,忙说:“好,好呀,我这里有新毛巾,不要你的钱,又从床底拉出一个皮箱,翻出了一块新毛巾递给贺公子,还有一双旧拖板要他穿上。贺公子从衣袋里掏出了一块银洋给她,她忙边按着贺公子的手推委道:“莫急,一起算了,怕你走了?”

她领他到隔壁的澡塘,近来一看,浴缸倒蛮大。她开始背着脱完衣服,她身段不错,皮肤很白皙细嫩。

她忙给他解掉衣服,开始淋浴,她面容初显桃红。突然对着他的耳边,轻轻的说:“我们还是快洗了,床上舒服些”。

冲干净后,快步来到了她的房间。

床上还蛮香的,她问道:“哥哥,你答应我以后要多来几次,照顾小妹呀。”

他把她拉了上来,她的手紧抱他的屁股,“哎呀,哎呀”的叫。真是妙不可言……两人都是大汗淋漓,又去冲了凉,回来睡下不提。

都有要忙的事,第二天一早,何陈二人都早走了。慧慧伺候了洗漱,也收拾停当出去了。

伙计送来了早饭,贺公子觉得有点没缓过来,就自己吐纳了几回。之后继续写东西查资料画图纸。

午餐后,有些闷热,贺公子在房间里呆不住,就一个人出了客栈,去街上透透风。

在坤甸街上溜达,看看街景,吹吹海风,在小摊上买点零食,边走边嗑,天色渐渐有些晚了。而晚上最热闹的地方就是类似红灯区的花柳街了,花柳街规模相当大,日本妓院七、八所,华人妓院十四、五所都在同一条街上,对面相望。

离客店不远处就是一家妓馆,店面排场,姑娘也美,十分热闹。招揽生意的姑娘们,白皙细嫩的大腿间只有一片三角布料挡着。看得下身不禁蠢蠢欲动,自然要找个够中意的姑娘,好好云雨一番。

在街道两旁一家挨着一家,家家门口都座着几个年轻漂亮的女孩依们卖俏招呼客人。特别是夜幕降临之时,华灯初上,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姑娘在街上游来逛去,穿梭于酒楼和小旅馆之间,夹杂在那些形形色色寻-欢作乐的男人中间,嬉笑声打闹声,媚声浪调融成一片,远远看去真够热闹的。

不时拦住过路的客人兜揽生意,“先生住不住旅馆?”“先生休息一下吧?”“出来了好好玩一下吗?”

只要有人同意,她们就会带到附近的小旅社、茶楼、酒馆,或让进门里去办事。一些小门小户灯影里,也有人搔首弄姿,看得出是流萤暗娼倚门卖笑,不时招呼路人。

也有华人的公开赌场,从门前走过看了看,相当热闹。伙计过来让,贺公子笑着摇头。

日本妓馆安静一些,白天路过的时候,看有时也有客人来,平时总是闲着的。倭女们可以睡觉,也可以玩。到晚上搽粉抹口红搬上凳子坐在店前拉客。像是横向列着队一样。这帮可算是南洋姐的前驱了。

不过,算是有些能耐,港口来船时也有美国人、法国人,若是日本人她们就用日语接待,英国人用英语,华人用汉语,士人用当地人土语接待。跟着一个又一个的客人从门前忽然消失,过一会儿接完客从二楼下来,又排到大门前的队伍中,继续等待新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