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东本能立正站好：“买包红塔山。”
老头非常满意雷东的反应眯着眼拿出包中华：“抽着哪年当兵的啊。”
雷东没客气接过烟：“90年兵前辈。”
老头：“哦”瞄了一眼车。
雷东：“现在开车跑滴滴挣钱。”
老头：“腿有伤。”
雷东：“才做完手术有点痛想收车。”
老头：“走陪我喝一杯。”
雷东！？“前辈这才早上九点。”
老头对穿着黄马褂看车人：“小三，给爷看好摊子看好车。”指了指雷东的车。
黄马褂点头哈腰：“陆爷您走着。”
雷东：“等我停到车位上。”
老头摆手
黄马褂：“俩位爷走着没事没事。”
这么早哪个饭馆开火！但是老头是爷，老头经常吃的一家饭馆老板拿出卤花生卤猪头肉自酿白酒一人一大杯，白酒泡了柑橘加了白糖或冰糖，这种酒喝着甜酸可口像饮料，发作起来！
当兵的人话题当然是部队，几口酒下肚
雷东：“以前听排长讲过一个南疆战场的故事，广州军区某师炮团，凌晨六点三十七分有炮击任务，十连后勤炊事班五点半起床准备早饭，三口大锅架起老地方打水，取水的水源是以前的牛滚塘，做了十多天的饭，嘿，就哪天早上打的水里有坨牛屎，谁知道倒进哪口锅里，全连一百多号人差不多二百人，牛屎也怪，泡了这么久不散，锅里煮了这么久不散，全连快吃完了，一个一年的新兵最后来吃饭，这么多人捞过就他捞碗里，吃一会才发现大家没在意，打炮是大家的娱乐，黑黑的天看曳光流影，真不是随时能看到的景，早点名新兵不见了，全连一通找，结果在树上找到他，一根断了的树枝插入他的肚子挂在树上，从各方面分析，他想爬上树看清楚点，不但踩断了树枝还插进了肚子，大家最奇怪最不解的是他为什么不叫，随便叫一声旁边人不少离得也不远，最后是可能叫了，但是炮声盖住了他的叫声，肚子不是要害啊，听说有个连长肠子打出来塞回去接着打，现在还活着，炮声怎么可能盖住惨吼声？”
老头叫陆正水，没有一点表情
雷东满怀希望的脸
陆正水灌了一大口：“娃儿想听故事。”
雷东猛点头像个孩子
陆正水淡淡的表情：“只有用生命对生命拼过的人，才能理解生命的脆弱与生命的坚韧，有人前一秒活蹦乱跳后一秒一团死肉在面前。”眼里闪着精光拍着瘸腿：“有人滚地雷阵没事人一样。”
雷东：“前辈怎么受伤的？”
陆正水：“90年，嗯，连里的指导员就是90年当上的团参谋长，他的勋章好记好看，挽起袖子就能看见手臂上的枪眼，两发步枪弹近距离打在手臂上，稍稍离得远一点点，他的手臂就废啦。”
雷东听出怨气：“指导员怎么了？”
陆正水：“后期南疆根本没什么战事，搞后勤的人无聊到打升级，用五十副牌打升级，用桶或盆装回去清理，打一圈可能要用一两天时间，我们师第二次被调上去，部队完全是训练性质，主要课目穿插，一般三天到五天，穿到敌方某个地点，然后从另一个方向穿回国内，丛林中指南指北的没什么用，当时我是班长党员班长，我们连穿插到目标后驻防休息一晚上，第三天早上起雾，按计划穿回国内，十点左右发现指导员和几个兵不见了，丛林中还有淡淡的雾，连长品字形布防尖刀班机动，虽然很难得见到敌人，我们连可是打过阵地战的老人些，连长让副连长防守，亲自点将组成六个战斗组，俩人一组，我们向走过的路搜过去，没走多久听见枪声，有敌人！我们围过去接到浑身是血的指导员，听他们说，指导员是为了这几个掉队的人走错了路，他们走到山路上，一条一人过的小山崖，指导员走最前面，听见前面有声音，吼了暗语没答，但是他们没法躲藏或者撤退，只能贴着山壁站着向上面打枪，一边是十几米的悬崖，指导员用左手端着枪与上面对打，后面只能有一个人可以开枪，人都看不清乍打，指导员左臂两枪眼，当时我就想说话连长按住了我，后面有一个班兜尾，掉队！”
陆正水喝酒目光看着街对面房子上的太阳出神
雷东心如猫抓：“怎么回事怎么回事，哎哟前辈话不能说一半。”
陆老头没反应
雷东手机响了起来，杜宏柏的电话，接通电话，杜宏柏说要过来，雷东答应一声，正好他妈妈让自己劝杜宏柏接任总经理职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