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信号

2017-10-10 10:12:15 发布 | 4105字

这句话莫名把盖敏敏逗笑,她尤觉得委屈的撅着嘴,抬胳膊擦了擦泪,看着一米八的硬汉茉莉满脸惆怅的样子,扁了扁嘴:“你哭什么,又不是你失恋,又不是你被人嫌弃!”

“我不是天天都被你嫌弃?”茉莉提了提嘴角,忽然想到什么似的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一把东西,握着拳头递到盖敏敏面前:“伸手,我跟托塔李回来的路上,偶然看到的,看你这么伤心欲绝,送你了。”

盖敏敏盯着茉莉攥紧的拳头,迟疑了一下问:“什么东西?”

“自己看。”

茉莉神秘一笑,示意他她把手心递过来,盖敏敏好奇心被完全吊了起来,半信半疑的伸过手来,忽然间手心里多了几颗凉丝丝、圆溜溜的紫色小果子,一阵若有若无的果子清香飘出来。

“浆果?”盖敏敏眼睛一亮。

这种浆果她小时候在外婆家吃过,但后来因为父母经商辗转各地,她也再没机会吃这种连名字都叫不上的小浆果。

看她不再难过,反而像得到五彩棒棒糖的孩子一般开心,茉莉心里有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

他在盖敏敏家的客厅看到过她小时候的照片,一个宛若天使般的小姑娘蹲在地上,手里捧着一把酸酸甜甜的浆果,笑的纯净又开心。可这时候的茉莉并不明白,他为什么会如此关注盖敏敏的一切。

“你从哪里找来的?”盖敏敏挑出一颗放进嘴里,酸甜的果浆瞬间在味蕾上爆开,这果子仿若有某种魔力,让她一扫刚才的委屈和难过,回忆起小时候在外婆家的快乐时光。

那时候她父母还没有像现在有钱,和普通做小生意的夫妇一样奔波劳碌,她被寄养在外婆家,外婆经常会摘一些小野果,夏天的夜晚还会带着她坐在院子里的树下,一边给她摇扇子,一边给她讲很多新奇的故事,旁边永远有一碗被凉丝丝的井水洗干净的小浆果。

随着父母的生意越做越大,她吃的水果也越来越多。

从国内的到国外,从进口的到特殊培育,无论贵贱酸甜,她始终最怀念的还是这些叫不上名字的小野果,那是一种味道,外婆的味道。可外婆却再也吃不到了,盖敏敏突然很想念外婆,想念很久没有回去过的老家。

“有这么好吃吗?”茉莉很好奇,实话说他回来的时候尝过一颗,并不算特别好吃。

盖敏敏笑他:“你不懂,这叫回忆。”

他的确不懂,他儿时的回忆只有鲜血的猩红、武器的冰冷和无穷无尽的训练厮杀,他不懂这些机械化的东西,有什么值得回忆的。

“对了,”盖敏敏狐疑地看他,“你是怎么知道这个的?”

“偶然听到艾艾和托塔李说才知道的,没想到你这么喜欢。”茉莉说了谎,心中忐忑。

“嗯,”还好盖敏敏没有纠结继续这个问题,“看来大家的童年都是一样的,哈哈。”

武茉莉很少骗人,说了假话有点紧张。不过看着眼前的盖敏敏笑了,他也忍不住开心:“你笑起来比哭好看多了,多笑笑,有益身心健康。”

盖敏敏白他一眼,“干嘛听你的,我一向想哭就哭,想笑就笑!”

说着盖敏敏又把一颗浆果扔进嘴里,武茉莉看到盖敏敏恢复活力的样子,眼中的笑意不知不觉更浓。

店里人多也热闹,中午艾艾和盖敏敏留下来吃饭,南宫信履行承诺,让她们俩尽管点,艾艾是个资深吃货,又是个喜欢吃肉的吃货,呼呼啦啦的点了一大桌子肉菜,和盖敏敏两个人吃的十分酣畅,托塔李正好赶上,也准备过来蹭饭。

“诶?”艾艾阻止托塔李,“这顿饭,可是南宫为了感谢我们来帮忙专门请我们吃的,你不许蹭啊。”

盖敏敏停住了筷子劝道,“好啦艾艾你别总和托塔李过不去了,来,一起吃,这么多呢!”

“好啊,”艾艾摇头晃脑,“但是,要托塔李承认我比他聪明。”

托塔李没有理会艾艾的无理取闹,直接问南宫,“我可以吃吗?”

“当然可以。”不知道两人争斗的南宫信直接回答。

托塔李对艾艾露出了一个难得的微笑,艾艾撇嘴回应,盖敏敏看着两人直接笑喷出来。

路北月休息到下午就坐不住了,她不习惯被人这么照顾。为了不让南宫信去接她,醒来后就骑着共享单车到了店里。

三天前托塔李就通知大家,晚上会有流星暴,象限仪座流星暴极大期,并且他对路北月说过,关于记忆碎片的事他琢磨出了一些头绪,但还需要更有力的证据,或许今晚的流星暴会是一次难得的契机。

南宫信的出现的确让路北月心里产生了太多的疑问,也生出了她原本认为自己不可能会有的感情。

托塔李那些话让她记忆尤深,她和南宫信曾经相识,只是出于某种原因,原本属于她的这段记忆被强行删除,托塔李的这种推测让她觉得匪夷所思。起初路北月还有些怀疑托塔李的说辞,可是这段时间,她无法再忽视南宫信对她莫名其妙的关心,也欺骗不了自己敏锐的异常熟悉和温暖的感受。她开始动摇。

路北月开始怀疑,自己的记忆是否真的存在偏差。那些从未在现实中出现过的情节,真的只是因为自己的臆想而作出的梦吗?

今晚她想知道答案。

“我正准备打电话给你呢,你怎么自己骑单车来了?也不打个电话让我们去接你,这么热的天,晒中暑了怎么办?”盖敏敏看到路北月在门口锁单车,把手机滑进包里从店里走了出来,路北月家离这里距离不近,骑单车至少需要一个小时。

虽然已经太阳偏西,但气温却没下降多少。

路北月把单车锁好,抬手擦了擦额头上泌出的细密汗珠,盈盈一笑从车筐里提出保温壶递给盖敏敏道:“我没那么娇弱的,以前我不也经常这样骑车来啊,都是因为你们常念叨我都变娇贵起来了。给,这是下午给你熬的鸡汤,你刚退烧,需要补补。”

盖敏敏接过来,垂眸看着手里捧的保温杯,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放弃了自己藏在心底好久的感情,说不伤心是假的,可是能让她这样轻易而甘愿的放弃感情的,也就是路北月了。

“你怎么了?”路北月看她发呆,不由疑惑。

盖敏敏抬头对上路北月关切的目光,心里又酸又暖,她抽出一只手握住路北月的手:“没事。北月,你对我真好。”

路北月正想笑她怎么多愁善感起来了,托塔李从店里走出来:“敏敏,艾艾找你。”

“好的,”盖敏敏拿着鸡汤进去了。

托塔李却拦住了也要跟过去的路北月,说道:“北月,我已经准备好了。你把这个东西带上,是我从朋友那里借来的。”

“这是什么?”路北月好奇的接过托塔李递过来的东西。

这东西类似一块黑色腕表,但内盘上面没有数字,只有非常复杂的线条组成一个八角形,中心是一红一蓝两个指针,在内盘的最外围两圈刻写着复杂的字符,圆形表盘侧面还密布着许多精密的小按钮。

托塔李指着内部的八角形,仔细看里边还有许多线条,他推了推黑框眼镜:“这是星盘。我在内部增加了一条芯片,可以扩大你的自身磁场,和宇宙磁场交感会获得更强烈的磁场感知。我想,应该会有效果的。”

“星盘?......”路北月的心突然紧张地跳了起来,紧紧攥住了手里的东西。

“谢谢你托塔李,如果……”路北月透过玻璃窗,看了一眼店里的南宫信。

他正坐在沙发里和茉莉说着什么,专注而又沉稳。艾艾和盖敏敏正在瓜分她带过来的鸡汤。

她不想失去现在已经拥有的感情和生活。

路北月深深吸了口气,把目光收回来看向托塔李,恳请道:“如果结果真的和你预料的一样,这件事你要替我保密。”

托塔李瞟了一眼店里,回过头来推推眼镜,重重点头:“你只是不想让敏敏知道吧。我会帮你瞒着她的,其实……其实就算敏敏知道,她也不会跟你闹别扭的,大家是这么多年的好朋友,你应该了解敏敏的。”

路北月点点头,但其实她不自信自己能有把握留住这份友情。也正因为不想失去这份友情,所以才要瞒着。她不愿让盖敏敏多想,如果事情真的像托塔李说的那样......眼底掠过一抹的纠结后,路北月上了台阶:“如果今晚我能得到答案,我会找机会把事情全部告诉她,只是这两天不行。”

托塔李“嗯”了一声,两人才一前一后进了店。托塔李一进去,就接住了盖敏敏扔过来的抱枕。

“居然骗我,艾艾根本没有找我嘛!”盖敏敏怒道。

“我记错了,”托塔李冷静地推了推眼镜,“那是前天的事情。”

这样解释的托塔李毫无意外地受到了艾艾和盖敏敏两人的猛烈批判,百忙混乱之中,路北月偷偷朝托塔李投去一个感激的眼神。

而南宫信注意力一直在路北月身上,自然也看到了她的小动作,正疑惑间南宫信敏锐地发现路北月手腕上多了些什么。

晚上一起吃过饭,蓝色保时捷和黑色GT一前一后驶出市区,凤凰山在二三十公里之外,国道上到了这个点儿没什么车辆来往,路上茉莉和盖敏敏较上劲儿,两个司机前后飙车,等停车时众人几乎头昏脑胀,幸好没人晕车,不然这种速度下非得吐的翻江倒海。

凤凰山延绵数里,说是山其实并不高,车子可以直接开上山脊。

站在山顶能俯瞰到不远处的整个滨海市,夜风清凉,头顶是浩瀚星海,脚下是青山苍翠,一览无余的景色让众人心旷神怡。

两辆并排停的车子前后车门敞开,盖敏敏准备了零食和饮料,三个女孩子一边吃一边聊,托塔李准备了天文望远镜,下车架好后开始观察整个天空的星海。

“托塔李,流星什么时候开始?”艾艾吃过零食,捧着水晶球下了车。

托塔李蹲在草丛里专注的摆弄望远镜,没理艾艾。

盖敏敏也从车上跳下来:“艾艾,你说流星出现,会不会有什么特殊的事情发生?小时候听我外婆就说,如果流星出现,你对着流星许愿就可以心想事成,是不是真的?”

路北月也从车上下来:“我听叶骁说过,欧洲有一本非常畅销书。里边说,流星陨落代表着一个生命的消逝,因为每个人都代表着一颗星,人死星落。所以看到流星时要祷告上天打开大门,迎接亡者的灵魂。”

“中国古代占星术把流星叫做飞星,唐代李淳风的《乙巳占》第七卷《流星占》说:流星者,天之使,五星散精也,飞行列宿,告示休咎。星大则事大而害深,星小则事小害浅。有尾迹光为流星,无尾迹光者为飞星,至地者为坠星;出则使出,入则使入,干儿灭,则为诛罚之象,坠星之所,其下流血破军杀将,为咎最深。”

艾艾一边说一边抬头辨认星宿:“按照传统占星术的说法,天上横星列宿,贵人在位,无名小星则是庶民百姓,如果出现大规模的流星,就是百官众民流散之象。从大的来说是这样,如果精确到个人的话,可能会有不好的事发生哦。”

“谬论!”终于捣鼓好天文望远镜的托塔李义愤填膺反驳:“这些三六九等的说法,多数只是古代帝王为控制百姓信口胡诌的而已。流星是运行在星际空间的宇宙尘粒和物体块这种空间物质,在接近地球时收到地球引力的吸引,从而进入地球大气层,并与大气层产生摩擦燃烧所产生的光迹,并不能预示什么吉凶。最多,也只能算是带着一些未知的宇宙信号。”

艾艾翻了个白眼:“那你倒是跟我们说说,这次流星是什么宇宙信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