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残破的记忆

2017-07-20 10:01:25 发布 | 2311字

青阳镇墨家庄,处在镇上较为偏僻地地段。整个庄子家家户户都靠得很近,宛如一个整体。在这个墨家庄的外围,还有着连着一大片的高达九尺的木栅栏。有这木栅栏的保护山上的狼群就不能轻易地进入庄子吃人了。

此时的墨家庄,其中一户人家内,正聚集着几个人。其中一个身穿蓝色麻衣的老人正焦急地在床边徘徊。

“老头子,你怎么了,也别急成这样啊,”有些担忧的声音响起,说话的正是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妇。

“诶,老婆子,这能不急吗?大孩子捡回来已经三天三夜了,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竟然连我也察觉不出来。”此刻焦急不安的正是原先丛林中遇见的麻衣老人。

他怎能不紧张,这样一个七八岁的孩子三天三夜未曾进食,即便不是他的骨肉,换谁谁也肉疼啊。

“算了,老头子,你先歇歇吧,你可是三天没合眼了,要是这孩子不醒,你还真一直等下去不成。”

“诶,兰姑老婆子,听你的吧。”墨老深吸了口气,而后缓缓闭上双目,开始揉起了太阳穴。这种长时间的精力集中,对于如此年纪的他的确是一种不小的消耗。

然而,就在这不经意间,床上的这位少年却是不由自主地动了动手指头,当然这一幕,确实没人注意到。

良久,墨老缓了神,睁开双眼,旋即口中吐出一口浊气,道:“我记得这孩子一直在梦中喊自己的爹娘吧,真不知道在这孩子身上发生了什么事。”

“爷爷,小哥哥说他叫天行呢,他还说叫他的爹娘不要丢下他呢。”

“是么,这孩子叫天行啊……”墨老沉吟了下,而后将视线投道少年那稚嫩的脸庞上,喃喃道,“天行健……呵呵,这名字倒是不错,就是……不知道该什么时候醒了。”

“琉曦啊,你去外面玩吧,呆在这里不会太闷吗?”此时兰姑看看琉曦的脸色,伸手摸了摸前者的小脑袋,关心的问道。

琉曦摇了摇头,道:“不会的,曦儿想看下天行哥哥醒来时的样子呢。”

“你这孩子,怎么和你爷爷一个样,真拿你们没办法,好吧,我去给你们弄碗粥来。”

“嗯,辛苦了,”墨老应了一声,缓缓的来到天行的床头边上,嘱托琉曦道,“曦儿啊,要是这个小哥哥醒了,你可千万不要提起关于爹娘的字眼啊,记住了么。”

琉曦认真的点了点头,道:“爷爷,曦儿记住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屋子内,一床、一桌、一椅、一檀香,简朴却不是优雅。

然而就在这静谧的环境中,一道清脆的咳嗽声打破了这原有的寂静。

墨老和琉曦同时一怔,双眸之中同时折射出流光溢彩,沉睡了这么久,这个家伙终于要醒来了。

此刻少年的脸上挂有一丝苍白,原本紧闭的双眼在此时此刻有着略微的抖动,观其五官,却是俊奇端正。只不过,这等年纪的孩子,其脸上的血色与活力却是极不相称。

此时,天行正缓缓地睁开双眼,眼前那从未有过的模糊开始逐渐退去。第一眼进入眼瞭的是这个陌生的屋子,然后是陌生的味道,以及眼前逐渐浮现的陌生的脸庞。

此刻天行眼前出现的是一个鬓角花白的老头子,这位老人正笑眯眯地看着他自己,眼角的皱纹却是毫不夸张地显示了老人的欣慰。

“这是哪里?你们是谁,我在哪?”

天行揉了揉本以为迷糊的眼睛,却发现眼前的视线并未因此而改变。

“孩子,你醒啦”墨老微笑着点点头,老者身上的味道,让人有种很亲切的感觉。

“呀,天行哥哥,你终于醒啦,我们等你好久喽,”此时的琉曦一下子从老者的边角力钻出来,好歹吓了天行一跳。

“孩子,不要怕,这里是墨家庄,这个老头子呢叫墨子安,至于这个和你年龄相仿的女孩子呢就叫墨琉曦。而我,呵呵,我的全名呢就叫龚心兰,你也可以称呼我为兰姑。”兰姑不知什么时候在出现在两人身后,在看见天行醒来后便立马解释道。

“墨家庄?这个地方我有来过吗?”天行缓身起床,而后用力地甩了甩麻木的双手,好奇的打量着这间屋子问道。

“孩子,你是不是不记得发生什么了吗?仔细地回想看看,你……还记得什么吗?”墨老轻声询问道,生怕吓坏了眼前脸色苍白的孩子。

“我……我……”天行将手用力的拍向自己的脑门,却在想了一阵无果后摇头道,“我一点也不记得了。”

“可是,你们怎么知道我叫天行的呢?这很奇怪不是吗?”

“呃……”墨老哑然,如果他老实说是从前者的梦话中听来的,那么就有必要将所有的梦中信息解释通顺,到时候反倒要提起他的父母,那则必然不是件好事。可现在,竟然要说怎么知道这个名字,这可如何施骗才好。

正当墨老左右为难时,琉曦却是捂着嘴笑了笑,道:“天行哥哥,你忘记了么,你原来就是生活在这里的啊,只不过因为头磕上了悬崖导致这般罢了。”

墨老瞥了一眼身旁的小妮子,这丫头,撒起谎来都不打嗝的啊,难道平时自己也有被骗的?

“这是真的?”天行有些将信将疑,然后缓慢闭上了眼睛,仔细地回想着过去发生的一点一滴。

那是一个冬季的雪地,年纪尚小的他正行走在这片白花花的世界里。这是天空正飘着鹅绒大雪,二天性的身前则是行走着两道令人熟悉的背影。其中,一男、一女,两人正快乐的交谈着什么。然而,正当天行跑着扑向两人时,两道身影却是陡然奔跑加速,然后把天行留在了遥远的身后,只在这片茫茫雪地中剩下两道模糊的背影。人,已渐行渐远,扑空的天行失落的望着逐渐变成一黑点的影子,而后不甘的泪水滑下,拼命地催动脚下的步伐想要赶上那两道身影,只是,他也只能望着影子在跑,只能不停地向前跑。

“天行,再见了,”迷糊中,远处传来了这样隐约的一句话,天行猛然抬头,怔怔的望着这一切,旋即整个画面破碎,犹如被撕裂的镜子一般破裂。

“那两个人,好熟悉,”此刻天行的心神已回到了当前,而后喃喃道,可当他再次想要尝试着回想起往事时,他的头顿时就感到无比的剧痛,就仿佛是血液塞满了脑袋一般,让他自己有种脑浆迸裂的冲动。

“啊我的头好痛!”天行此时双手死死抱头,用力地在床上挣扎着。

“天行,”墨老弯腰轻轻的呼唤了一声,而后探出略微有些干枯的手掌在前者脑袋上,“天行,看着我的眼睛,不要抵抗,好好睡一觉。”

“这儿,就是你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