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夜晚,可可失眠,她被时光走过的声音惊得心惊肉跳。她想到自己的生命也许已经过了一半了。可是这一半的生命,仿佛因为爱情的空白而虚掷。
她蒙上了头,仍然听到钟表走动的声音。可可想,人生一世,也就是两万多天,大好年华在无奈中溜走。可可情绪低落地蹲到了地上。电话突然响起,是钟石:
“你没有睡着吧?”
可可想要掩饰失眠的事实。
“我也没有睡着。你听上去心情好象不好。”
情绪不好是很正常的生理周期。
钟石笑道:“别那么敏感嘛。我也心情不好。既然两个人都因为孤独而不开心,不如两个人在一起消解孤独。”
可可想了想,几年前的那场相处,其实还是很开心的。
可可决定与钟石重拾前缘。毕竟,能够再次相遇的机率实在不多。在这个城市,可可有一半同学,十多年来竟然没有相遇的机会,人与人的缘份是有限的,因而要珍惜。
钟石和可可在商场转,钟石停在了一个模特面前:
“瞧这套衣裳,多么正统,就是不正经的人穿了,也会变得正经起来。会变得可敬不可爱。”
旁边有人听了窃笑,可可感到脸红,赶紧躲开。钟石又走到了一件性感睡衣跟前:
“这件衣裳就不一样了。多正经的女人穿了,也会变得不正经起来。哎,我们好几年没见了,不知你有没有变化?”
可可象被人当众剥去衣裳一样,感到无地自容。她生气地从商场里跑出来,钟石在后面追着:
“我到底怎么了?你那么生气?”
可可迫于礼貌口中说着:“没什么。”
“我也觉得我没说什么。我这个人平时挺注意的。”
可可忍不住了:“我不喜欢你那么油嘴滑舌的。你让我感到丢脸,我恨不得找个洞钻去。”
钟石不以为然:“我行为上检点就是了,你还不许我过过嘴瘾?”
可可不解:“既然你行为上很规范,何必嘴上不规范一些?我觉得我们不合适,咱们算了吧。”
钟石追上去:“哎,你可好好想想清楚啊。咱们这个年纪了,你想找个未婚的,不是说不行,可也没那么容易,好比你和别人一起收麦子,别人走在你前面,把麦子都割掉了,所以你就没的收了。你遇到我,不要轻易再拒绝我。再说,我看你这么好,也不忍心你嫁个二道婚的!”
可可被说动,笑了。
可可下了很大的决心,答应钟石的要求:让他看到她的身体。她穿着睡衣探头探脑地从卧室出来,羞涩地对着镜子照,她还是忍不住又划拉了件外套套在身上。可可不安地看了看表,已经到了十点钟,她摆好了姿势坐着,等待着钟石的到来。
有响动了,她紧张。
敲门声,可可紧张至极:
“请进。”
脚步声近了,可可越来越紧张。脚步声越来越近了,可可绷紧了身子坐着,她有意地抖了一下,又抖了一下,这才抖落了外面的那件衣裳,她把腿斜斜地摆好,徐徐转过身来,红着脸,低着眼。
一个粗声粗气的声音:
“水放哪里?”
可可大惊,抬起眼睛,一个粗壮的送水的青年站在她面前,可可尖叫不止。
送水的青年也受了惊吓,水桶滚落到了地上,两个人的尖叫声响透了楼宇。
钟石没有准时到,可可怀疑他出了意外。她给他打电话,对方电话一直无人接听。可可想到算卦的曾经说过自己命硬,她生怕一不小心克死了钟石。
到晚上的时候,电话打通了:
“今天咱们约好的,你怎么没来?”
钟石说:“哦,我有点儿事情。不是什么大事。”
可可非常失望:“我下了那么大的决心,你居然因为别的事情误了?”
“你的身体有什么好看的?又不是什么大事情。”
可可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说什么?”
可可站在阳台上,孤寂地望着天空,她撒开手,那件性感睡衣飞了下去,飘飘扬扬。
睡衣落到了一个人头上,那个人的脸被真丝包住,可笑恐怖的样子。
可可有生以来最大胆的尝试告以失败告终。她无法接受一个不把自己放在心里的人.刺激之下,她去了法国旅行。
为了爱情,康乾开始减肥计划。佳颜在前面跑,康乾大汗淋漓跟在后面。佳颜越跑越快,康乾感觉不对头了:
“你是不是觉得我很丢人?你要是感觉我丢人,我们可以在跑步机上跑。”
佳颜解释:“没有氧气我是活不了的。”
其实,佳颜是不喜欢康乾身上的汗味。佳颜突然感到不对头,一摸,头上都是水。她正纳闷哪来的水,康乾说:
“那是我的汗水。”
佳颜有些恶心:
“你离我远点,我怕你万一摔倒了,砸到我骨折。”
康乾一面跑一面说:“我要是快摔倒了,就大叫一声,你就赶紧躲开。”
佳颜还在跑着,回头已经看不到康乾,她回头到处寻找:
“康乾,康乾!康乾你在哪儿!”
没有回音,想到他硕大的体积,是不是把自己压死了,她紧张了:
“康乾!康乾!”
她折回身来到处寻找,找了很久,听到了一声呼噜声,再循声找去,声音又没有了。她一脚踩在了什么身上,吃了一惊,一低头,康乾趴倒在地上。
佳颜惊叫:“康乾!你怎么了?”
康乾睡意蒙胧地:“我……休息了一会儿,怎么睡着了,睡得真香啊。”
佳颜命令他起来跑步!
康乾艰难地:“我……我跑不动了,咱们循序渐进,循序渐进好不好?”
佳颜说服他:“不能松怠,坚持,坚持你突然倒在地上,会暴死的。”
康乾真的跑不动了:“暴死就暴死吧,好过累死。”
佳颜生气了:“你到底要不要减肥!”
康乾妥协了:“那我,那我吃点东西好吧。我饿极了。”
康乾从包里拿出东西,佳颜一把夺过:
“不能吃东西。”
康乾撒赖:“那我喝口水。”
佳颜夺过水:“不能喝水。”
康乾又说:“那我解个手总行了吧?”
佳颜转过了身。一辆汽车从路上开过,当她转过身来时,康乾已经没有了影子,那只大包还在她的手上。
佳颜回家,骑着摩托车路过一家酒楼,突然间停了下来。停车场上,她无意中看到了康乾的那辆宝马车。
佳颜走进了餐馆,看到康乾在大口大口吃着肥肉。肥油滴在了餐布上,一盘肥肉被他片刻吃光。他抹了抹油光光的嘴唇:
“服务员,再来一盘。”
佳颜拔通了康乾的手机:
“亲爱的,你在哪里?”
康乾一本正经的声音:“刚才我解手的时候跟你走失了,你在哪里啊?我很担心你啊。”
康乾一抬头,看到了佳颜,他十分难堪。红烧肉端上来了。康乾连忙说:
“我早就看见你了。来来来,你尝尝。很好吃的,你试试。”
佳颜生气地甩开了他,康乾过来拉她,巨大的响声,桌子的一条腿已经被康乾无意中压断了,桌子上的东西倒了一地。
佳颜怒气冲冲地上楼,康乾一身油污地跟在后面追。路人把好奇的目光投向他们。
康乾气喘吁吁,自身的负担和刚才吃得过饱的饭几乎令他窒息了:
“佳颜,你等等我,我实在是追不上你了。”
佳颜冲上了自己家的七楼,一个男子夹着一只大包从她身边走过,蹭了她一下。佳颜留意到他的包裹里有自己的丝巾,她突然反应过来:
“抓贼!”
男子撒腿就跑。正和上楼来的康乾撞到了一起,康乾向贼追去,佳颜跟了下去:
“康乾!”
康乾健步如飞。
佳颜赶到楼下,康乾已经没有了影子。
佳颜终于看到康乾趴在地上:
“你没事吧?算了,跑了就跑了。”
康乾结巴着:“贼,在我身子底下。”
康乾让开,男子露了出来,他愁苦着脸举起手,佳颜这才看到贼已经被压得骨折,康乾抢回了包裹,一脸兴奋地交给佳颜:
“看,我还是有些用吧?”
佳颜打开包裹,是些洗发水和沐浴露,
康乾不禁傻眼:“啊?这贼也太没有眼光了吧。”
佳颜生气地过去踢小偷:“我家里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要你来我家,要你来我家。我说了要你不要追,哎哎,你怎么了?”
康乾突然直直地倒在了地上,贼趁机跑,佳颜一脚上前将他踢倒,命令他:
“快给康乾做人工呼吸!”
小偷说:
“我还是背着他去医院!”
可可旅游归来,佳颜给她洗尘,其实也是犒赏自己。
一桌丰盛的美食,秋波和林姗赞不绝口。
佳颜还在戏谑可可:“我就不明白。你为什么非要找个未婚的?这不是自绝于人民吗?”
可可还是她的理论:“因为我是未婚,要求对方未婚,一点儿也不过份。”
林姗认为:“这个年纪了,如果是未婚的,多半是被挑剩下的,即便不是,也是曾经沧海难为水的家伙们,历史还不如离异的单纯。”
可可坚定不移:“只有真正住在一起,经受生活的洗礼,才叫做曾经沧海难为水。我这滴水是不去挑战离异男士了。我必须找未婚的,与他从头开始,这是我的原则。”
佳颜无奈:“那你就因为对方未婚,没有原则去迁就他吧。”
再一看,秋波和林姗已经风卷残云。
佳颜叫:“你们好歹给我留点啊,我要去看病人的。”
林姗拍拍肚子,她终于有肚子了:“我保证经过这一餐,我现在已经到达正常体重了。”
秋波还在行动:“我自己打包了,剩下的也不能浪费了。”
佳颜惊叫:“哎,你们这么吃,哪个男人敢要你们啊。”
可可欣然:“没事,反正她们是要找离异的老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