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最远的距离(2)

2017-03-10 14:27:52 发布 | 3434字

秋波发现消除烦恼的最佳方式就是工作。工作是真正的爱人,只要你不背叛它,它通常就不会背叛你,工作是有良心的,你全情投入,就会有回报。

秋波疲惫不堪地从办公楼出来,看到大可陪着一群客人进了餐厅。秋波一眼看到了大可,大可只是淡淡点了一下头。秋波茫然若失,他这是怎么了?

秋波郁郁地走着,大可追了上来:

“回来几天了,没顾得上跟你打招呼。我送你回去?”

上了车,大可拥抱了秋波:

“太忙,别生我气。”

秋波想从他身上嗅出异味,她感到他身上只有冷冷的气息。

大可感觉到了不对头:“怎么这样看着我?”

秋波想到了那声若有若无的娇喘,象是一堵看不见的墙。也许是自己的猜测。和好吧,不要再跟自己过不去。一阵激情上来,秋波正要去拥抱大可,是的,让一切都不存在,只有爱,既然,这么久了才遇到他,就不要放过他。哪怕醉生,哪怕梦死,这么多年,没有时间和精力好好恋爱,今天就奢侈一把,哪怕纵情过度。

就在这时,秋波在座位上碰到了件东西,拿起来一看,是一支口红。鲜艳欲滴的颜色透着暖昧和挑逗。她看着大可:

“谁的?”

大可毫无表情:“不是你的吗?”

秋波看着他。

大可又说:“那可能就是哪个同事落下的,她们顺便搭我的车。”

秋波不相信这样的解释,她想他辜负了自己的期待,她一直在等待着与他的约会,他却把机会给了别的女人。失落和气愤涌了上来,把心里的爱变成了恨:

“停车。”

急刹车。

秋波有些生气:“你是觉得你没有必要跟我解释吗?”

大可看看左右:“回头再说,这里不是停车的地方!”

大可要发动车,秋波按住了他的手:

“我认识你有日子了吧?你是不是认为我配不上你,或者我已经足够老了,你不用象年轻人谈恋爱那样跟我谈?你可以想什么时候给我打电话就打电话,不想打的时候可以忘得干干净净?”

大可态度真诚:“我认为我们此时的相遇花好月圆。”

秋波感觉不是这么回事:“可我感觉到,我就是路边的一毛钱,在没有人的时候,你会去拣,可是要弯身,你又懒得费劲!更不要说遇到任何的风吹草动!”

大可安慰她道:“你怎么了?我这不是忙吗?不要胡思乱想了好吗?”

秋波的愤怒还没有发泄完:“也许你不承认你在躲着我,可你得承认,你摆在我们面前的鸿沟,让我不知道如何与你走近。你都回来多久了?我才见到你?你在哪里我根本都不知道,甚至,你的职业,你的朋友我统统地一无所知。这几个月来,我跟你相处的时间都没有与朋友相处的时间长。”

大可很耐心很真诚:“我们这个年纪,这个职业,都很忙。你不会喜欢一个无所事事的男人吧?”

“不错,我们都忙,在当下,在我们这个年纪,每个活得都很累,如果想谈恋爱,想结婚,彼此是需要付出一点点努力和真心的,总要克服着懒怠和随意给自己和对方一点时间来相互了解,你可以你视我为鸡肋,如果这样,我也会坚持不住,总有一天视你为鸡肋!虽然我不想这样!”

秋波气愤地下了车,大可似乎满面疑惑地看着那支口红。

秋波无聊地坐在汽车里。她时不时看看手机。可大可一无既往地连个道歉的电话都不肯来一个。难道在30岁,也失去了被男人宠爱的机会?他连句“抱歉”也吝啬出口?她悲哀地想,如果她是20来岁,水灵灵的年纪,他断然不舍得这么对她的。他应该不是不会爱,只是懒得对她好而已。

一切来得那么促不及防。在需要爱和关怀的时候,男人已经和你讲条件了。

秋波看到,一对男女闹起了别扭,男的上前哄女的,被女的甩开,如此反复。

秋波突然看到,前面不远处,爸爸带个女人走过,秋波一愣,不错,是爸爸!她待要看个仔细,妈妈抱着大包小包上了车。

妈妈买了速冻水饺,特价:“快拿回家吧,待会化了。”

爸爸已经带着那个女人走开了。秋波当即立断:

“妈,你坐出出租回去吧,我还有点儿事。”

妈妈急忙阻拦:“哎,哎!你去哪里?”

不等妈说话,秋波已经从车里走了出来。

秋波带着激奋的心情跟踪着爸爸。爸爸带着那个女人进了一家海鲜店,他为女人开门,他为女人拉开座位,陪着笑让女人坐下,他笑盈盈地给女人递上了菜单。

秋波隔着窗户,看到了女人尚有几分姿色,正处于可以卖弄风情的年龄,其程度象是蜡烛熄灭前的火光。这样的女人不可小窥,在感情上,她是豁得出去的垂死挣扎。

凭着经验秋波断定,爸爸绝不是第一次跟这个女人约会,但也没有发展到可怕的程度。爸爸只是在跃跃欲试地展开一场婚外情。

秋波回到了家里,妈抱怨道:

“你慌慌张张的干什么去了?那么重的东西害得我一个人抱回来。”

秋波看到饭桌上摆着几盘冻饺:

“那么多什么时候才能吃完啊,我爸呢?”

秋波是明知故问。

妈妈一面干活一面说:“他不去钓鱼,还能干什么?”

秋波审视着妈妈问:“爸,你认为你了解爸吗?”

妈妈丝毫不领会秋波的意图:“过了一辈子了,我不了解别人,还能不了解他?”

秋波在深入:“你是觉得自己了解客观存在的他,还是你理所应当地认为他就是你想象的样子?”

妈妈愣住:这有什么不一样吗?

门铃响动,爸回来了,表情镇定:

“今天手气不错,钓着了几十条小鲫鱼。都送给老李了。”

妈妈看到爸爸回来,赶紧端上了丰富的菜肴。

秋波故意说:“哦,我爸又受到特殊对待了。不过,爸可能已经吃过晚饭了?”

爸爸连忙否认,当他拿起筷子,开始挑三拣四:

“跟你说过多少遍了,这个菜还是酱油多了。这个蒸过了。你总是做不好饭。难道你一辈子没有希望做好饭了?”

妈妈忍受抱怨,没有说话。秋波观察着爸,意味深长地:

“爸,你一定是在外面吃过了吧?这么挑口!”

妈妈一点儿不领秋波的情,开始骂她:“你还不是一样。两个人,没有一个好伺候的!”

秋波觉得妈妈很可怜。

晚上,秋波收到了一封陌生人邮件。秋波正在喝水,看到信,杯中的水洒了一身。她赶紧把邮件删掉,那男人有女朋友,可是厌倦了,他竟然问尚未谋面的秋波是否愿意做他的长期性伙伴,他甚至可以把他的裸照先发过来。秋波久久没有说出话,世风日下,世风日下!

秋波突然想到,大可会不会也是这样的男人?毕竟,男人在生理上从来不肯委屈自己,她无法断定大可在遇到她之前有多少女人。

林姗半天没有说话:“癔症!你怎么能这样猜想他?”

最痛苦的事情莫过于物理距离如此接近,而心理距离如此遥远。秋波对他的行踪一无所知,允许对他的感情提出质疑。

林姗劝解:“所有烦恼的来源都在于贪痴恋嗔。学习一下佛教吧,所有的宗教都是教人善待别人与自己。给你六个字:放下,自在,随缘。”

秋波想,如果我能放下,这场恋爱又会象以前那样无疾而终,对于幸福,是要有些争取的,得到手的幸福,是要去维护的,否则的话,我会永远一个人孤单下去。我盼望有一场轰轰烈烈的爱情,再没有爱情,我宁愿选择惨烈地死去。

接下来的日子林姗和甘时雨开始约会。林姗在打一桩很令人头痛的官司。这天他们俩一起回家来时发生了事情。

林姗从信箱里取出信和报纸,一面进屋,她拆开信,微微变色。甘时雨问及,林姗连忙遮掩。

林姗一直有些心不在焉,甘时雨几次跟她讲话,她都没有听到,甘时雨瞅了个机会,悄悄地拿过了信看,被林姗发现了。

甘时雨表情镇定:“你会经常遭到这样的恐吓吧?”

林姗说实话:“如此露骨的恐吓还是第一次。”

甘时雨笑谈:“这不是你安排好的来考验我的吧?”

林姗也笑了:“我也希望是。”

及时雨把信撕毁:

“不要在意这种低级的威胁,它在伟大的人格和坚强的内心前,是起不到任何作用的。”

甘时雨的表现比较令人满意。林姗甚至想到:如果没有他,自己该如何应对这一切,找一个男人,就是为了应对一生中的这一天。

接下来,事情又有了发展。又一天。两个人刚进了屋,听到一声动静,林姗再过去时,不由变了脸色,墙上插了一把刀。林姗大吃一惊,扑到了甘时雨的怀里。甘时雨尽管非常害怕,还在尽力掩饰:

“简直是岂有此理!猖狂至极!是谁?有本事站出来?”

林姗哆嗦着:“你看清了吗?这把刀是从哪里扔进来的?”

甘时雨胡乱地按着电话,却总是按错:

“会不会是你前任男朋友的恶作剧?”

林姗很羞惭地说:

“我已经很久没有恋爱了。对了,最近我在打一桩棘手的官司,很可能是那群人干的。”

“你只要把门窗关好,就不会有事。我会陪着你。”甘时雨检查过了,他的电话响了,他满脸无奈的表情。

林姗关注到了:“怎么?你有事吗?”

“没事,我只是点儿事情要去办。你放心,我不会走的。这时候我应该陪在你身边,守护着你,不要你受到任何的惊吓。”

林姗感动地:“你真好。”

爱上一个朴实无华的男人,就跟买到了一件纯棉棉袄一样实惠。可甘时雨终于找到机会:“可是亲爱的,我的这件事情不能耽误了。”

他必须得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