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一个萝卜以外的东西(1)

2017-03-10 14:13:14 发布 | 3016字

我们在抗拒着生理年龄,同时也在抗拒着心理年龄。

秋波家里,大家一面上网一面聊天。林姗突然想到了黄海波:

“黄海波的事情对你有负面影响吗?”

秋波反问:“黄海波是谁?”

林姗看了看秋波说:“你就是会装。”

秋波明白,做为单身女人,她必须无比强大。虽然她心里也挺犯恶心的,但是她已经想通了,生活里不可能不遇到蟑螂臭虫之类的玩意儿,赶出去就是了,根本都用不着去消灭它,自然会有别人去消灭它们,黄海波丝毫影响不到她对生活的美好感受!

秋波看着电脑,突然间一声惊叫:

“天哪,我的心理年龄居然有60岁!”

可可正对着笔记本,一脸欣慰的笑:

“22岁,我的心理年龄只有22岁。”

林姗看了看可可无忧无愁的脸:“我真是嫉妒得发晕。”

佳颜冷笑:“荒唐!”

可可解释说:“因为我的心理年龄很小,我完全可以找一个二十来岁的男生。我讨厌那些三十多岁的已经被生活改造过的老男人。”

秋波开玩笑:“你不会以为跟你一样大的男人都是老男人吧?”

难道他们不是老男人吗?可可想,过了三十岁的拒不考虑,二十多岁以下比较合适,比她小五六岁也能接受。一定要找个未婚的。绝不降低要求!

林姗笑她:“老牛吃嫩草?你这样很不像话哦。”

可可得意,别忘记了,她的心理年龄只有22岁。

佳颜打趣:“老牛吃吃嫩草也没有什么不可以的。可可,我支持你。明天去看看单位里有哪个小男生可以现扒来吃了。”

可可神秘地:“给你们看一样东西。”

可可倍受耻辱新做的身份证:

“你们也去把年龄改了吧,我跟你们说,改了年龄之后的感觉很美妙,自信多了。”

佳颜表示反对:“虽然我已经很沧桑了,但那是内心,从外形上,我永远风华正茂。”

林姗也不同意:“我这个年龄,正是干事业的黄金阶段,以人以充分的可信度。我改了年龄等于自绝生路。”

秋波缓缓地:“嗯,如果你是22岁的处女,倒还是有些说服力。”

她无意中泄露了一个秘密,林姗和佳颜惊讶地看着她:

“处女?谁谁谁?可可?”

秋波知道自己失口了,不再说话,林姗和佳颜一愣,随即哈哈笑起来。

佳颜笑得喘不过气来:“我好象见到假古董一样。”

林姗也幽默了:“妹妹,你比熊猫还稀奇。”

可可急红了脸:“你们你们……我并不以为可耻,我为我的贞洁骄傲!”

佳颜说出一番理论:“看你怎么理解贞洁了,从身体上来讲,你是贞洁的,可你要是活到现在,都没有对一个男人想入非非过,那就遗憾了。”

可可连忙表白:“我,别的不敢说,我想入非非的频率比你们还要高。”

佳颜反驳她:“想入非非又保持处女之身,就更遗憾了。爱情是人类青春期特有的产物,就象希腊神话一样不可再来,就象时鲜水果一样,过了季就没了,现在这把年纪,就是谈恋爱,也是勉强地谈,一对大男大女,傻乎乎地拉着手,你想想,能有什么感觉?”

可可呆住了,一时间泪水就要涌出。三个人都发觉自己说错话了,抱有歉意。

秋波小心地:“可可?我们没伤着你们吧?”

可可狠狠地抹了一把眼泪:

“你们……都太武断了!我一定有能力拥有一场完美的爱情!一定能!”

为什么这个时代会有那么多的单身男女?是因为他们都太古灵精怪了,老是想用一个萝卜去换回一个萝卜以外的东西。真真是佳颜的同学,原来是一个准灰姑娘。爱情对真真是个奇迹,她结婚后一翻身,就变成了准白雪公主。

佳颜进了真真的家,环视着复式公寓的豪华气派,简直是震惊得发狂。这原本是她应该过的日子嘛。命运真是捉弄人。真真不无炫耀地:“怎么样?”

佳颜话里有话:“呵,你简直就象变魔术一样。”

佳颜的意思是你简直太会嫁了。

真真真诚地说服佳颜:“结婚吧,结婚挺好的。”

佳颜冷笑,不是每个人都能用结婚来变魔术。

真真有些不相信:“你不是还没有男朋友吧?”

佳颜从不隐瞒:“真让你说对了。”

真真来了兴趣:“给你介绍个男朋友怎么样?”

真真变魔术一样拿出了一张照片,照片上的人非常一般,即便他是世界上的最后一个男人,佳颜也绝不会多看一眼,她因此带着几分不认真问道:

“嫁给他能改变我的命运吗?”

真真有些脸红,佳颜笑道:

“开玩笑呢,我可没有福气靠白马王子来拯救。”

佳颜刚回到家里,真真电话追过来:

“刚才我说给你介绍男朋友,可是认真的,好多话当着面不好说,所以才给你打电话,哎,真的,见一见吧?”

佳颜正在喝水,想到那个形象让人不舒服的男人,水洒了一身,她慌忙擦水。

佳颜上班的时候,真真又打来电话。佳颜接电话的时候一头撞到了器械上,疼得她直皱眉。

真真的说服工作很认真:“我不能看着你这样对自己不负责。”

佳颜反问道:“不结婚就是对自己不负责吗?”

真真有一连串理由:“难道你这种态度是对自己负责吗?你不结婚,年纪大了怎么办?老了怎么办?将来一个人死在屋里都没有人知道。”

佳颜终于知道了,男人喜欢统治具有传统思想,尤其是继承传统糟粕思想的女人。她已经很不耐烦了:

“真真,你已经第十次打电话了。要是还为那件事,请免开尊口。”

真真表现出的执著令人发狂:

“你又没有见他本人,怎么知道没有感觉?见见面才知道的。也许见了面会有感觉的。奇迹随时有可能发生的,是不是?你总是要付出一点点的努力,才能得到更多的回报。”

真真的银针终于点对了佳颜的要害位置,佳颜有点儿被说动了,她太渴望爱情的奇迹了。

可可过一段时间,就会有一种受不了的感觉,每当这时候,她通常会冲回到家里去。她会在任何一个时刻,任何一个钟点冲回去。受不了的情况包括任受伤,孤独等等一切可以预料以及无法预料的负面情况。

大半夜,可可回家惊动了她父母,他们寻了过来,才发现弄出动静的是可可。

可可正安静地坐在沙发上,表情有些迷茫。父母叫了她几声,她几乎没有听到。父亲害怕了,用手在她眼前晃动,她依然没有反应。妈妈担心的声音都变了:

“是不是在夜游?”

可可虚弱地笑笑:“想你们了。”

父母见她开腔,这才松了口气。

妈妈还是看出了她的心事:“可可,出什么事了?”

可可在夜里变得很柔弱,她就是突然间想家了。但她已经调整了消极的情绪,俏皮地:

“就是想突然杀回来,看看你们是不是还是那么恩爱。”

妈妈抚摸着她的额头:“以后可不要这样吓我们。”

可可撒娇:“妈妈,我想喝红酒。”

喝了酒,可可原形毕露:“妈妈,我突然觉得孤独,我从来没有过的孤独。”

可可有一个温暖的家,这个家可能是她至今没有嫁掉的重要原因。还有谁能这样无私地给予可可所需要的一切呢?可可的家是复式公寓,顶楼原没有那么大,是她父亲托了关系办了手续加大的,顶楼外面有花园般的平台,虽然她不常住了,但特意为她保留着。每当她回来的时候就感觉又回到了襁褓之中,回到襁褓中的她不是这里不舒服,就是那里不舒服。

清晨,可可懒懒地醒来,早餐已经摆到了眼前,她娇柔地用更加娇柔的声音说:

“妈妈,我头很痛啊。”

妈妈赶紧来替可可按摩头部。可可恹恹地看着早餐说:

“妈妈,我想吃个苹果。”

吃着妈妈削的苹果,可可又说:

“妈妈,你就坐我身边嘛。”

妈妈是位社会研究工作者,她合了一本杂志,忧心忡忡地说:

“大龄男女越来越多了。你什么时候嫁啊?”

可可露出了消沉:“我想出家了。”

妈妈吃了一惊:“胡说什么?这孩子!”

可可懒懒道:“现在女的比男的多出几倍,我都没有希望了。”

妈妈突然非常严肃地:

“你要坚信一点,男性依然比女性多得多,这是经过调查统计的。”

可可在阴雨天看到了阳光。

“只是男性都集中在乡下,优秀的男孩子太少。不过,我怎么也没有想到,我的女儿会被落下。可可,你真的想结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