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搞清楚这些“秘密”,可可一天突然杀到了严新家里。严新睡眼朦胧地开门:
“怎么突然来了?”
严新的家井然有序,布置高雅,让可可怀疑屋里藏着女人。
可可在严新的屋里象猎狗一样嗅来嗅去,没有找到女人,但是找到女人的用品:洗面奶。严新解释说:
“这是我用的。”
可可欣然。
严新不解地问:“你乐什么?”
可可差点儿忘记了她的初始目的:发现关于他职业的内容,她看着他书柜里的书:
“让我猜猜,你是做什么职业的?建筑?”
严新说:“那是我的专业。”
可可追问:“你改行了吗?外贸?”
严新神秘地摇头。
可可还是紧追不放:“法律?政府职员?大学老师?”
严新摇头:
“你猜中了我请你吃法国大餐。”
可可泄气地说:“你总不会什么都不做吧?”
严新说:“还真叫你猜对了。”
他这样说,可可反倒不相信了。
这一天中午,他们吃的自助海鲜,下午看了芭蕾舞剧,晚上又在一个优雅的西餐厅吃饭,之后还逛了商场,买了些品牌护肤品,基本没走路,抬手就是的士,一天下来花钱如流水。
可可还是没有忘记自己的任务:“你真的不要上班吗?”
她宁愿美好地相信他是在休假。
严新说:“上班,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工作是为了什么?生活!如果工作付出的是生活的代价,我宁可不去工作!你也太俗了,动不动就是钱。”
“钱,我没有提钱啊。”
“你提工作,就是提钱!钱是为生活服务的!很多人舍弃了生活去追求金钱,简直就是本末倒置!”
可可还是想不通:“那,你的花销从哪里来呢?”
严新笑而不答。但是很快暴露了秘密。可可从洗手间里出来,听到他在打电话:
“快给我打钱吧,我都没有的用了。哎,我说你们留着钱干嘛呢?老爸,你怎么那么爱钱呢?不留给我花,给谁花呢?”
可可明白了,他的工作就是什么都不干,她无法想象,一个生活得井井有条,非常有生活质量的人原来是个啃老族。可可陷入了矛盾之中。严新的年轻,热情是她所渴望的,而他的生活方式又是她所不能够接受的。
严新回过头来,看到了可可。
可可责问他:“你怎么能向父母要钱?”
“你怎么偷听我电话?”
可可转身跑了,严新追了上来。可可想,他年纪尚小,目前选择这种生活方式,应该给他机会:
“你还年轻,遇到挫折向父母求救是正常的,但是,在你不工作的时候,能不能考虑把生活开销降低呢?”
严新认真地说:
“你认为我该降低哪项开销呢?偶尔下饭馆,不能取销吧?出门打个的,不能取消吧?新片上映的时候我需要看电影,周末的时候上山赏赏风景,一个人的时候去钓鱼,每个月添两件衣裳,还有网络,电话,彩铃,这个需求不能少吧?如果取消了我将与时代格格不入!”
可可有些愤怒:“可你不能要求别人为你的奢侈生活买单啊。”
严新无所谓地说:“那不是别人,那是我父母。再说,我生下来就是这种环境,你要我再不这样过,我会受不了!我借的钱,会一分不少还的,以后我会去工作,但是当下,我不想工作,我只想好好享受生活,享受爱情!”
“那你有没有想过,你父母如果没有钱了,你怎么办?”
“至少他们现在还有钱。到了我该负责的时候,我该负责的。”
可可提出质疑:“你现在连自己都养不起,将来怎么尽责任!”
严新愤怒了:
“你瞧不起我!原来你也是个恶俗的女人!”
姨妈再上门的时候,完全换了一副表情。林姗打开门,让姨妈进来。姨妈冷着脸在屋里屋外地找。
林姗一再让姨妈坐,姨妈表情颇怪地说:
“不敢。”
林姗不解地问:“姨妈,你在找什么?”
姨妈依旧在屋里找:
“那个白老头呢?”
林姗愣住:“他怎么会在这儿?”
姨妈冷冷地:“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没想到你……”
潜台词是:没想到你连个老头都要跟我争!姨妈愤然而去,林姗才反应过来,姨妈相亲败在了林姗手下,对她产生了误解。
林姗啼笑皆非。她想说,就是让她做姨妈的对手,她也会毫不犹豫地推诿的。
可可正在衡量得失,毕竟,随着年龄的增长,邂逅爱情的机会越来越少了。严新讲究生活质量,是个典型的小资,细致温存,也算是个百里挑一的家伙,放弃他算不算可惜?
这天晚上,严新送来鲜花,表示追悔之意:
“我错了。”
可可接过鲜花,笑了,她原谅了他:
“我试试看你的表现。”
严新抱着可可转了个圈:“你要是不同意,我就死定了。”
谈恋爱就是物质与精神的双重消费。精神的消费是靠物质来支撑的,没有钱,不消费,如何来浪漫?就是两个人做饭,只做白菜土豆也没有什么浪漫可言,怎么也得有个烛光晚餐。可可给严新规定了,两人只是逛街,且逛的是地摊,就是消费,她打算这段时间适度消费。只转不买地省钱。可可去了趟卫生间出来,就看到严新在付账,他买了一打T恤。
“你居然买这么多?”
“便宜啊。”
他不但给自己买,也买了可可的。且只要出门,就要买得满满地回来,好象手里的钱烫得慌。
这些天下来,两人在快餐店吃的饭,坐地铁公交出行。这天晚上,严新像个孩子一样赖在海鲜自助餐厅门口不走了。
“我都吃了好几天快餐了。我们今天晚上就奢侈一把。”
“太贵了。二百多一位呢。”
“我请你。”
“我吃得不多。不划算。”可可又找借口,一面感叹,自己与严新也就六岁之隔,家庭出身也差不多,怎么就差距这么大呢?
严新非要拉她进来,进门就找了个角落大吃起来,看他的样子,好象好多天没有吃饭似的。取餐的时候,遇到了一群旧友,大呼小叫一番,严新买单的时候,为难地说:
“我的钱不够了。”
可可看了看单价,吓了一跳,怎么要几千块?
“我顺便给他们也买了。”
“为什么非要替他们买单?”
“我一直替朋友买的。朋友之间,不需要在钱财上计较。”
这倒也是真的。总不能让他连朋友也不交。习惯得一点一点地改,逼着他戒掉各种习惯,他最终只能戒掉自己。可可忍着心痛刷了银行卡。
接下来是严新的胜利,他倒不去吃二百元的自助了,肯德基,麦当劳,一餐一百多元,还要饿着肚子出来,还不如去吃海鲜自助呢。严新父母一直没有给他打钱过来,他们也在试图给他断奶。
可可快要支付不起了。这天严新又要借钱时,可可把他拉到了电脑前:
“你要是实在没有什么事情做,就上网吧。不许出门。”
网费也就一百元一个月,加上电费二百元到头。严新抗议道:
“生活怎么可能只是上网!”
“你要是想跟我谈下去,就把你的高消费改了。”
可可把严新锁在了家里,只有牛奶、方便面、鸡蛋、冻饺侍候。
一个星期后,可可再去看严新时,他的情绪还好,见面就亲热地叫:
“大姐。”
可可一愣,她以为严新只是随口而出的一个词。
严新仍然大叫:“大姐,能不能给我倒杯牛奶?”
可可被叫得母爱大发,不得不像照顾婴儿一样地照顾他。看着可可端过的牛奶,严新说:“以后能不能买些进口奶粉?我喝了鲜牛奶会腹泄的。”
两人关系骤变,可可马不停蹄,照顾婴儿一样照顾着严新。可可恋爱的目的是希望有人呵护她,遇到此种情景心中未免感到失望。
不仅如此,情况越来越不妙,严新竟然越来越黏,他说话都带着撒娇的口吻:
“姐姐,能不能给我倒按按肩膀,好疼哦。”
可可无语。
严新更甚的撒娇:“哎呀,你来给我按嘛。”
可可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可可喜欢和心爱的男人在街头散步,接受别人的礼赞。这天,当她想把头靠在严新的肩膀上时,严新竟然躲开。他已经是第二次躲开。可可不解地:(这里两段并做一段)
“你为什么要躲开?”
严新说:“我不习惯。”
“是不习惯我跟你这么近距离,还是不习惯我把头靠在你的肩膀上?”
“这有什么区别吗?我真的不习惯,你自己有肩膀,为什么要把头靠在我肩膀上?”
“别的女人都是这样做的。”
“……可是我就是不习惯。”
两个人僵持了一会儿,可可要把头靠过去,严新依然躲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