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反常必有妖(2)

2016-07-27 17:32:19 发布 | 3789字

王长林被抓后的第二天,公安局打电话让王长江去一趟,配合调查王长林的事。

没有了王长林,店里的气氛融洽了许多,胖子敢说笑话了,朱笑东也可以随意做自己喜欢的事。

十点多,店里来了五六个客人,都是年轻人。

朱笑东赶紧热情地招呼:“各位有什么需要吗?”

其中一个女子点点头说:“我们想买点玉饰什么的,不过我们不懂,你给介绍介绍吧!”

“当然可以!”朱笑东一边答应,一边心中好奇。

一般来讲,稍有点儿经验的人来买东西,都不会说自己“不懂”,以免被店方以次充好,买假货,明明白白这么说,不是完全任由店方摆布?

从这一点来看,朱笑东觉得这些年轻人只是来随便看看罢了,不过他的介绍倒还是认认真真的。

“各位要玉件吗?那来这边看吧!”

朱笑东请他们到玉器柜台选看,王长林进了十几万的货,绝大多数是质地较差的翡翠件。

把玻璃柜台打开,朱笑东取了两件出来,不管是真买还是假买,他还是要认真对待。

“这是油青地翡翠小件,佩戴翡翠件对人体是有好处的,当然,前提是真品,如果是通过化学手段加工的假玉,对人体就有害了!”

那几个人传看着翡翠件,说话的那个女子又问道:“老板,你卖的这个是真的吧?”

朱笑东微笑着点头回答:“当然是真的,不过不是优等品,这个你们应该也明白,一分钱一分货,它的价钱是六百八十块,也不可能是顶好的翡翠,连中等品都算不上,质地好的中等翡翠件一般都得过万!”

“对对对!”

那女子当即点头附和:“老板说的是实话,我们在别的店,那些人随便拿一件就说是祖母绿啊,玻璃地啊,反正是好得不得了的东西,我就说嘛,一件几百块钱的东西,怎么可能是顶好的翡翠!”

朱笑东呵呵笑道:“顶好的啊,呵呵,就像我拿的这块观音菩萨吊坠吧,如果是顶好的老坑种玻璃地的翡翠,就这么小的一件儿,没有三五百万,根本就买不到!”

那女子笑吟吟地说:“你这个老板不欺客,诚实,东西是好的就是好的,是差的就是差的,我信你,嗯,我们每人一件,你给我们拿主意就是!”

朱笑东一怔,听这话她是认真的,她的几个同伴连声都没出,她就作主要了?

她既然这么说了,生意当然是要做的,当即取了五六件出来,价格都差不多,都是真品,王长林进了一大批档次低的翡翠件,当然,假的也有。

朱笑东却没有拿假翡翠件出来,这五六个人甚至连价都没讲,一人要了一件,接着刷卡,然后走人。

胖子奇怪地说:“她们好爽快,我还以为他们不会买呢。”

正说话间,又进来七八个人,男女都有,和之前那批人一样儿,说买玉件,然后一人一件,买了就走。

因为人多,王晓娟也出来帮忙了,朱笑东介绍,胖子忙前忙后招呼,王晓娟收钱开票据,三个人忙得不亦乐乎。

这批人走后,王晓娟笑吟吟地说:“今儿个真奇怪,笑东当经理的第一天,生意就红火起来了,到底是人的原因还是怎么回事啊?”

正说着,门口说话声传来:“这是京荟古玩店吧?”

“牌子是,应该是这儿了,进去吧……”

王晓娟一怔,只见店门外又走进来十几个人,人一多,本来不窄的店面就没有多余的空间了。

“老板,听说你们这儿信誉不错,我来买件小玉件给媳妇。”

其中一个男的说着,女的则说是给自己买的。

胖子笑得嘴都合不拢了,急忙招呼客人,朱笑东一边招呼一边想,奇怪,这些人显然是专门找过来的,这是怎么回事?

王长江也从公安局办完事回来了,一进店门也怔了一下,店里全是人,就像开业时似的。

见朱笑东、女儿、胖子三个人忙得不可开交,王长江二话不说,也堆着笑脸加入了。

一茬又一茬,直到天快黑的时候才完事,王晓娟清点了一下账目,一共卖了七十一件玉饰,五万多块钱,最贵的是一千多一点,最便宜的是四百多。

毛利是三分之二,玉件利润高,这是行内都知道的。

王晓娟又查了一下进货表,然后对王长江说:“爸,我们卖出的这些,进货价是一万八千多,这利润可不薄!”

王长江点了点头,又对朱笑东说道:“笑东,我听人说我们店少了高档品,我看我们应该进一些质量好的上等品。这古玩店真正的古董交易,其实很少,平时也就是这些玉件卖得比较多。”

“是,我也这么想。”朱笑东当即回答,“不过市场上上等品实在太少,我看等有时间,我跟老板走一趟腾冲瑞丽,或者缅甸,去看看能不能弄点原料回来,然后自己做!”

一听朱笑东说自己做,王长江一拍大腿喜道:“对了,笑东,你不是有一些质地上好的羊脂玉吗,你自己的雕刻技术那么,不如你做一些出来吧。”

“也好,我试着雕几件看吧。”

当晚,朱笑东就开始雕刻,用现代的工具更快,再加上也没雕刻需要微雕技术的东西,所以速度很快,前半夜就雕出来一件观音菩萨玉坠和一件小玉盘,后半夜雕了十四颗珠子,穿孔做成一副手链。

看看时间已经凌晨三点了,朱笑东放下工具,伸了一个懒腰,去休息室看了看,见胖子竟然伏在电脑桌上睡着了,不由好笑,当即拍醒了他:“胖子,回屋去睡!”

胖子醒来,抹了一把口水,然后嘀咕道:“东哥,你还我媳妇儿来。”

朱笑东诧道:“你媳妇儿关我什么事啊?我见都没见过。”

胖子懊恼道:“我正梦到跟美女拜堂成亲呢,你这一拍,美女媳妇儿就飞了。”

朱笑东顿时没好气地说:“你这死胖子,赶紧睡觉去,学好技术挣到钱,什么样的媳妇没有?”

胖子当然是开玩笑的,嘻嘻哈哈地出了休息室,走到房间门口时,又扭头对朱笑东一脸不怀好意地笑道:“东哥,我一个人怕,跟你一块儿睡吧?”

朱笑东冲进屋,“啪”的一声把门关上,门外的胖子哈哈大笑着进屋了。

第二天,朱笑东因为睡得晚,起得迟了一些,十点半才起床,洗漱后出来,胖子笑呵呵地报告:“东哥,又卖了十几件了。”

朱笑东一怔,觉得有点儿不对劲,他刚管理店面,生意就好成这个样子,太反常了。

店里的客人有一个问有没有高档的玉件,朱笑东赶紧让胖子把他昨晚弄出来的两件取了出来。

两件饰品吊坠都是最上等的羊脂玉雕刻而成,雕刻的水平也极高,两件吊坠通体圆润细腻,玉盘看起来颇有古风,而观音像看起来却是古风中含有现代时尚感,很特别的观音菩萨像。

那几个人对这两件玉器其实并不太懂,但摸在手中感觉很好,看起来也极为养眼,就像大街上路过一个美女,不论大人小孩都能分辨得出来,先不说这美女的德性如何,至少看起来养眼。

“这个不错,老板,多少钱啊?”

朱笑东沉吟了一下,国内的市场价最上等的羊脂玉至少是两万五至三万一克,而国际市场上,已经超过四万一克了。

然后是雕工的工价,某些产品是流水线制作出来的,工艺价自然不高,而某些大师的手笔,动辄数十万甚至过百万,而且还是有价无市。

朱笑东不敢肯定自己的水平到了什么层次,与所谓的顶级大师的差别有多少,但依着上次卖出去的那件来估算的话,他的雕刻技艺至少在五十万左右。

当然,上次卖掉的那件是微雕,技术要比这两件难,但话又说回来,朱笑东的技艺也要更纯熟一些。

“小姐,这两件吊坠是顶级的羊脂玉,现在最少是两万多一克,这两件吊坠,玉盘重十八克,观音像重二十六克,我就算两万一克好了,工艺加十万,这样算的话,玉盘吊坠要四十六万,观音像要六十二万。”

这个价钱,对于真正的有钱人来说,自然算不了什么,但对普通人来讲,却是天价,所以朱笑东也不敢确定这些看起来并不熟悉玉件的年轻人会真买。

但那个女孩子却没有丝毫考虑地点头说道:“好,我买了,四十六万加六十二万,一共是一百零八万,嗯,刷卡吧!”

说着就打开挎包,从里面取出钱夹,拿出一张银行卡。

朱笑东一怔,这太反常了,这几个人一进来就说要高档一点的,自己拿了两件高档的羊脂玉坠,开了价,她居然直接就买了,其中最少有两点很可疑。

一是她并没有验证这东西是真是假,现在的玉器古玩交易,买方都无比小心,因为如果打眼上当就是他的损失了,这个女子进店之后的行动表情都可以证明她不懂此道。

第二个疑点是,朱笑东说出价钱后,那个女子也没有还价,这更不合情理,虽然朱笑东给的价钱很低,但这是买卖,而且不是小数目,竟然连讨价还价都免了?

就好像她的钱多得用不完了,专门来扔钱的。

朱笑东把银行卡递给王晓娟:“晓娟,刷卡!”

王晓娟也有些发愣,把银行卡接过去,并请那个女子到收银处刷卡办手续,一会儿工夫,卡刷了,一百零八万,单据也开了,那个女子一声没吭。

朱笑东亲手把两件吊坠用锦盒装了,再用店里打了广告的专用塑料袋放好,然后才递给那个女子。

“小姐,请您收好,有任何问题都可以到我们店里来,比如保养。”

“行!”那女子提了两个袋子,跟同伴们摆摆手说先走了,随即出店而去。

朱笑东本来想送她出去,看看她去哪,但别的客人又问这问那,走不了,也就没跟出去。

剩下的客人各自买了一件,像先前那两件几十万的羊脂玉吊坠是没有了,但价格比较低的玉器还有不少,那些人你一件我一件拿好,朱笑东说七百八百都好,没有一个讨价还价的,掏钱或者刷卡,买了就走。

这让朱笑东越来越奇怪了,古玩店一直比较冷清,即使有客人出现,也不可能像现在这么多,多到跟菜市场买菜一样。

直到又送走一批客人后,店里才清静下来,王长江笑呵呵地说:“小朱,看来你不仅技术好运气也好,福将啊,你才上任,这生意就像流水一般来了。”

胖子也笑道:“东哥,是不是哪个富翁瞧中你了,想招你做女婿啊,我看这些人前前后后的,多半是一伙儿的,是专门给你送钱来的!”

朱笑东一怔,跟着脑子一动,胖子的话让他马上想到了杨薇,想到了方天然,一百多万连眼都不眨一下,恐怕只有方天然那样的大富翁才有这样的豪气吧。

自己救过杨薇,会不会是方天然的报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