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少府九馆

2012-07-19 09:41:35 发布 | 2669字

两人沿着一条花团锦簇的小路向里走了大概一刻钟的时间,穿过两扇朱红宫门,来到了一个更加宏大的宫苑。这里不见绿树葱茏也不见花团锦簇,而是一个五里方圆的大广场。广场中轴线上是一条汉白玉砌成的御道,刻满云龙纹和奇异的鸟兽浮雕,御道两旁每三丈远立着一个巨大的水缸,里面栽着三两株婷婷的王莲。御道一直向前延伸,尽头高耸一幢巍峨的大殿,上承重檐庑殿顶,下座七层汉白玉台阶,琉璃金瓦映着日光更显雍容恢弘。

“这里是天禄宫,前面的正殿就叫天禄殿,是神界最高规格的宫殿。只有重大节庆或典礼时,这里才会使用,那时圣尊会在这里接受三界至尊、王公朝臣的拜贺并赐宴。因此平常这里最是冷清。”元元边走边解释道。

可就是有东西这么不给面儿!

两人刚走上第四级汉白玉台阶,就听到上方传来龙吟之声,夹杂着不是很清晰的“萧萧”清吟声。待迈上最后一级台阶,只见殿前金砖铺就的丹陛之上,两只龙首鹿身的火红色麒麟和两只马身龙尾、额顶金色独角的独角兽正在追逐打闹。看见突然出现的两人,四只神兽都停了下来,八只眼睛直直地盯着白素贞,像是在思考这个陌生的不速之客是谁,两只火麒麟更是须发皆竖,身上腾起熊熊火焰。元元一声厉喝:

“阿大、阿二,安静点儿!”指着白素贞继续说道:

“记着,这位小白姑娘是公子的贵客,以后再敢冒犯仔细着你们的皮!”元元说完,两只火麒麟一扫威猛姿态,竟然温顺得趴在了地上,身上的火焰也熄灭了,还学着人的模样乖巧地点点头。惹得元元、白素贞又是忍俊不禁。

“这两只火麒麟脾气向来暴躁,不过被公子驯服的还算听话。剑屏山苑最乖的当然莫过于我们的三姑娘和四姑娘啦!”元元说着,向两只独角兽招招手。两个小家伙迫不及待地跑过来,一只伏在元元身前让她梳理自己洁白的鬃毛,极是亲昵;另一只则温顺地趴在白素贞身边,白素贞也学着元元的样子轻轻抚摸它颈上的鬃毛,柔软舒适。元元笑嘻嘻得看看白素贞,说道:

“小三、小四都是雌性独角兽,和两只火麒麟一块守护天禄宫的。”待了一会儿,两人告别四只神兽绕过天禄殿继续向后面走去。天禄殿后面东西各有一个偏殿,中间是一条青石板路,沿着小路走不多会儿,面前出现一个紫藤环绕的石雕拱门,拱门上有一副青玉匾额,刻着四个一样龙飞凤舞的古篆:“云天之外”。

走过拱门,白素贞忽然觉得一阵眩晕,她恍惚看到了雪景。只见面前一眼望不到边际全是洁白的梨花,一簇叠着一簇就好像是滚滚的雪浪,只怕梨树不下万株!左右各有一栋和澜沧馆一样的白色小楼,掩映在梨花之中看不真切;而中央梨树环抱之下,竟有一泓清泉潭水,水面有丝丝热气冒出,想来还是个温泉,潭水中央有一座三层阁楼,竹木结构、三面开窗。

“那里是一个天然温泉,名叫“汤泉”,平常苑内女侍都可以在里面沐浴。中央的阁楼叫“清韵阁”,里面冬暖夏凉,最奇特的是水面之下还有两层水晶阁,与外围潭水隔开。那里是公子沐浴之所,一般侍婢不得诏令是不许进入的。”元元说完,挽着白素贞向右边的白色小楼走去。

远远得看见小楼前一个白玉石桌旁坐着六个女子正在喝茶聊天,先前在澜沧馆所见的黄衫女子也在其中。看到两人走近,六个女子都站了起来,黄衫女子笑呵呵道:

“果然,果然!我就猜到小白姑娘是要来御羞馆住的。”走近白素贞又继续说道:

“小白姑娘,我叫上瑜,是少府太官令,专职给公子准备膳食的。我的太馆就在对面,姑娘以后有什么想吃的尽管来找我……”上瑜正搭讪得起兴却被元元打断道:

“上瑜,你就别啰嗦啦!小白只是暂住一夜,明天就得去翰林馆学习,那里还用得着麻烦你做吃的啊?你先带着你的人回太馆吧,我们还得准备行李呢!”

听元元这么一说,上瑜讪讪一笑,只得招呼身边的三个少女往对面走去。转眼间,石桌边就剩下两个少女了,都是十六七岁的年纪,头绾一样的百合髻,不同的是左边的女孩一身白色襦裙,腰间束一条金色玉带;而右边的女孩却是一身鹅黄颜色襦裙,腰间束一条红色玉带。元元向白素贞介绍道:

“她们两个都是我御羞馆的侍女,左边的丫头叫姜明玉,右边的丫头叫天月月。”

元元说完,两个女孩走过来向白素贞施了一礼,齐声道:

“小白姐姐好!”

白素贞对二人微笑点头,想起元元先前所说的话,也就不再去纠结年龄问题了。做姐姐就做姐姐吧!

进入小楼,里面装饰得素净清雅,正厅立着一扇红木雕花的水墨山水屏风,屏风前面是一个花梨木嵌大理石的圆桌,配着五个同色小圆凳。左右各有厢房,门口挂着流苏珍珠垂帘。元元吩咐两女孩烹茶,自己领着白素贞绕过屏风,沿一条旋转木梯走上二楼。二楼竟也有一个小厅堂,靠窗的位置放了一个真丝软榻,窗口伸进几支梨花,风一拂过洁白的花瓣飘飘洒洒落在软榻上。厅堂左右各有一个卧房,元元挽着白素贞走到右边的房门口,推开房门道:

“我住在左边的房间,今晚你就暂住这间吧!”

只见房间不大却极是素净,有凳有几,临窗的位置一个漆雕梨花木大床,锦被白衾、粉色罗帐,窗台丝纱青幔,摆了两盆小叶杨盆景。

“怎么样?不错吧!”

白素贞满意得点点头,两人又走回厅堂中软榻上坐下。元元把一直背着的元青青所给的包袱放到两人面前的矮几上,并没有立即打开,而是对白素贞说道:

“元青青让我给你介绍剑屏山苑和翰林馆,那我就先给你简单说说。咱们一路走来经过的这些地方都是剑屏山苑内廷,由内廷少府管理,少府有少府卿总理其事,少府卿就是元青青啦!下有左右丞、九馆。左右丞分别是上岭、姜一元,主管苑中钱财出纳;尚书、灵台、黄门三馆无论馆令或是仆从都是男子,其中尚书主奏章谕诏、灵台主时令节气、黄门主通报内外;余下六馆均是女子,上林主花木林园水榭殿宇诸景观,上林令叫风森森;囿台主神兽灵禽饲养驯化,囿台令叫天琇,对啦!这女人你见过,还记得翡翠湖流徵榭上坐着的那三个女子吗?”见白素贞认真得点点头,元元继续道:

“右边那个红色襦裙的女人就是天琇,至于中间一身红色宫装的风骚女人她叫天然,是协律令,协律馆主舞乐声色,而最左边那个一身白裙的小丫头叫风灵儿,是我御羞馆最小的侍女。上林、囿台、协律这三馆都在翡翠湖边,挨着澜沧馆的。剩下的有我的御羞馆,御羞令就是小女子我啦!主管公子起居,算是公子近侍;另一个就是上瑜的太馆,主管膳食,她手下侍女多达三十,其中二十四名在珍馆,余下六名和她一起住在这里专为公子御用。我们是沾了光啦!由于梨苑距珍馆太远,公子特许我们可以在此用膳。至于最后一馆,名字叫兰台,行秘密事。兰台令我没见过,名字也不知道,只知道兰台侍女都是高阶神修士,法力恐怕不低于元青青。兰台所在是剑屏山苑禁地,据说在梨花丛深处公子所居的“木兰花圃”后面。”

这时,天月月上来说是茶煮好了,喊两人下去喝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