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房间,已经凌晨四点多了,这时,他听到了一个声音,是一个女人的声音,那女人好像是在哭泣,又好像在喃喃细语着什么。李狱忽而想起了院长说的,急忙打开窗子四下望去,那声音似乎是从天际发出来的,悲怨而凄凉。
半晌后,那声音消失了,李狱躺在床上,一丝困意涌上双眼,不知不觉便将它们闭上了。临闭眼睛的时候留下的最后一个影像便是桌子上的电子日历,上面闪着几个绿色的字:11月20日。已经到了第二天,这一夜可没少折腾。
早上醒来,又是个大睛天,仿佛这里根本没有阴天一样,使人联想到天堂。或者本就不是人间之地。小新依然显得很迷茫,他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也许,他根本就什么都没做。
李狱坐在小新对面,整个一上午都在观察他的一举一动,小新已经坐在那里四五个钟头了,却还是低着头不作声,也没有任何动作。
“你真的是个危险的孩子吗?”李狱终于忍不住,开了口。
小新摇了摇头,坚定的说:“我没有杀人。”
“那为什么你会拿着刀坐在死者跟前?即便那女人不是你杀的,也一定和你有关系。”李狱狠狠的说。男孩儿有些不知所措,他显得非常紧张。
“我什么都记不得了,但那个女人不是我杀的。”小新几乎哭出了声音。
李狱不知该如何是好了,因为他根本就没查过什么该死的案子,也更不是这些人所谓的警察。但他隐约感觉到,这个男孩或许真得不是凶手,凶手另有其人,而这个人还隐藏在精神病院里,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这里所有人都还有被杀的可能。
想到这里,李狱便去了死者的房间,希望能找到点什么线索。女人的房间里凌乱不堪,到处摆放着衣物和纸片。李狱翻了翻柜子,检查了一下床。忙活了半个多钟头,什么线索也没发现,李狱不知道该从何入手。忽而,他注意到了一个细节,那就是死者的枕头,枕头中心处有些破损的地方,像是被什么钝器所刮伤的。而且这个破损翻在下面,好像在故意掩饰着什么。
李狱急急忙忙赶往停尸间,希望能从死者身上发现什么。
死者已经没有了一点血色,伤痕累累的身体上布满着大大小小的刀伤。李狱扒开她的嘴,细细察看了一翻,果然,他发现了一些纤维物质。
李狱将纤维从死者的牙缝间抽出,端详了许久。
“也许,这个女人一早就死了,是被枕头压住窒息而死的。”李狱自言自语道。
于是,李狱便去查看了验尸报告,报告刚刚被打印出来,墨迹还没有完全风干,上面写着:伤口排列整齐,死亡时段大概12个小时左右。
以这样看,现在是中午十二点,那么死者应该是今天凌晨零点的时候就已经死亡了。另外,报告上说伤口排列整齐,如果活着被杀死的话,那必然会反抗,又怎么会留下整齐的伤口呢?
想到这里,李狱确定了女人之前就已经因窒息死亡的事实。
他又将女人的全身翻看了一遍,其指甲里残留了许多人体的细胞组织。而女人身上也有被抓伤的痕迹,可能是被捂住鼻口时自己抓伤的,也可能是凶手按住她时抓伤的。
于是,李狱叫人提取了指甲里的细胞组织,准备拿去化验。
下面要做的,就是确定凶手的杀人动机,一个人不可能平白无故的就去杀人,一定是和某人结下了恩怨,或者有什么因素致使凶手杀死了死者。
李狱整个下午都在和医院里的人交谈,他想了解到一切可能使凶手痛下杀手的原因。但他忘记了,这些人可都是病人,而且是精神病人,所以他一无所获。
忙活了一天,也已精疲力尽,看看天色,有些渐黑了,于是趟在床上,闭上眼睛准备小睡一会。这时,一阵敲门声传了过来,那敲门的节奏似乎从前听到过。
于是,李狱揉了揉眼睛,便去开门了。不料,又是那天在梦里遇到的那个女人。李狱眼睛瞪了老大,倒抽一口冷气,惊言道:“我会查出你的死因的,求你别再找我了好吗?”
说时,李狱狠狠的捏了捏自己的胳膊,自言自语道:“别睡了,快起来吧!又撞见鬼了。大哥,你快点醒吧。”
但那根本没用,女人依然风骚的脱下外衣,向李狱一步步紧逼。李狱退到床前,已经无路可退了。
“别害怕,虽然我已经死了,但是我在你的梦里,我依然是个完整的,我们可以在梦里做很多事,比如,做,在那个床上应该做的事。”说时,女人指了指李狱身后的那张床。
又是女人身上淡淡的香气和柔软的身体。李狱无法抗拒,他对自己已经无计可施,因为大脑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了。女人用那软软的双唇轻轻吻着李狱的嘴唇。李狱仿佛通了电一般,身体一阵颤抖。不知不觉,李狱竟然躺在了床上。女人骑在他身上,为他松开扣子和腰带。
“我就是用这种方法去勾引院长的,他是个疯子,是他杀了我。”女人将嘴贴在李狱的耳边对他喃喃的说。既而,又继续着她手里的工作,脱下了李狱的裤子。此时,“帐篷”已经支了老高。女人正要去脱掉李狱的内裤,不料,一阵喊声惊醒了他。
“喂!喂!醒醒李狱,你干嘛呢?”
李狱猛然惊醒了,呼着长气,睁开眼睛,看到了小克在那里摇晃着他。
“哦,该死,你做春梦了,内裤都湿湿的,真恶心。”说时,小克坐到一旁,右手捂着头,很无奈的样子。
李狱有点害羞,竟然被朋友看到了自己最窘的一幕,真想打个地洞就钻进去。
看看窗外,天已大亮了,也是该干点正事的时候了。忽而想到女人对他说的话,不禁心生疑虑。他找到了院长,院长正在操场上剪树枝。
“你不认为孔倩倩的死并不是那个孩子干的吗?”李狱声调很低的对院长说。
院长打量了李狱一番,觉得此话有相当的针对性。
院长摇了摇头道:“这好像是你该做的事,查出真凶。我是院长,不会破案这一套,怎么会知道是不是他干的呢?”
李狱狠狠的点了点头,“那就好,我是不会让坏人得逞的,更不会让好人被冤枉。
说完,李狱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院长和他的助理,也就是那个留着八撇胡的人站在那里望着这个远去的背影,他们有点莫名其妙。这些话好像就是针对他一样。
“知道吗?我觉得凶手就是那个院长,并不是这个孩子做的。”李狱神神秘秘的叫来了小克并对他说。
小克有点摸不着头脑。“怎么会啊,那个孩子手里拿了刀,刀上都是血迹,怎么会和院长扯上关系?”
你也被他蒙蔽了,其实院长他不是什么好东西,他和死的那个女人有染,而且是乐此不疲。他怕事情败露,毕竟和自己的病人有一腿传出去了也不是什么好事,所以他就痛下杀手,用枕头捂死了小倩,然后把她拖到外面。他怕被别人发现,于是制造了一个假像,他利用小新的无知,把刀给了他,小新是个双面人,肯定有什么事能刺激他做一些疯狂的事情。而院长了解他的每一个病人。于是,他设计使小新变得疯狂了,然后拿着刀把小倩的尸体割得血肉模糊。
这样一来,小新就成了杀人凶手。还记得吗?我们发现尸体时,已经凌晨三点多了,我回到房间正好是四点,而验尸报告上却说死者死于零点。这就说明小倩是在被我们发现前三个小时就已经死了。然后,院长又制造出夜晚那个女人哭泣的声音,就是来进他向我提到的,其实一直以来,那个声音就是个骗局,根本就是他用来掩人耳目的。”
李狱望着小克,小克不知道该不该相信这些,“那你是怎么知道院长和那女人有染的呢?又是什么让小新发狂的呢?也许事情不是这样的呢?我,我怎么也不相信院长会做出这种事来。”
“醒醒吧小克,人这东西,知人知面不知心,你又怎么知道院长就是个好人呢?我得到的所有证据都显示院长就是杀人凶手。”
小克有些迷惑,他不知道这是不是事实。
“好吧!我已经提取了死者指甲里的细胞组织,等化验一出来,真相自然大白于我们眼前,现在说的一切都是设想,我们能做的,只有等待,等待化验结果。”
回到房间,李狱不禁陷入了沉思,凶手竟然如此笨拙,这么轻易的就让自己给找到了?李狱也有一点点怀疑自己,但事情往往就是这么简单的,只是我们有时候,让自己走了太多的弯路。
第二天,化验结果出来了,果然有院长的细胞组织,所有医生都惊呆了,他们没想到平时朝夕相处的院长,竟然是个杀人凶手。
李狱长长的呼出一口气,看来自己的推断是正确的。院长被抓走了,临行前,他对着李狱笑了笑,那笑似乎包含着很多含义。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李狱有些琢磨不透院长的这记微笑。
小新依然是个老实巴娇的孩子,他被放回到原来的屋子。
每次走过,李狱依然会望一望他,李狱觉得,这个孩子很乖巧,也很可怜,他不应该被关进重症室里,以度过余下的生活。
李狱躺在床上静静的思索着,他来到这里唯一的目的就是找到那个叫余海峰的人,但到目前为止,仍无头绪。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呢?竟然如此神秘。从一开始余海峰的名字就一直萦绕在李狱的耳畔,这个人害死了那么多人,想当初,还把自己变成了不知道过去的怪人。而且杀了他的所有家人,这个血海深仇怎么能不报?
想到娜娜对他说的最后那些话,李狱不禁心头一阵酸处,那个地下城市到底是做什么的?为什么会和余海峰扯上关系?而且连自己也和那里有着千丝万缕的牵连。一切的迷惑都源自那个地下城市。李狱觉得,不找到这个地下城市,就永远也得不到答案。但他真得不知道该如何去找。也许,那个地方根本就不存在,只是某些人用来掩盖他们罪行的掩体。李狱脑子都要爆开了,所有的一切,或许是命中注定的吧!
已是深夜,迷迷糊糊间,小倩的身影又飘然而至。
“为什么?你为什么总来找我?我到底和你有什么关系?”李狱无奈的对女人说。
女人没有回答他,而是和往常一样,脱下衣服来到李狱跟前。
“不,不要,你不要再走过来了,从此以后在我的梦中消失吧!我和你没有一点关系了,我帮你抓到了杀死你的人,你可以安心的去投胎了,不要再打扰我了好吗?”说时,李狱一把推开了小倩,他不想再瞅一眼这个女人了,倘若再望着她的话,也许这一生都不会逃出她的魔掌。
小倩并没有生气,相反,却显得对李狱更加暧昧了,她坐在李狱怀里,用那对硕大的双乳摩擦着李狱的胸襟。
李狱浑身开始滚烫起来,他真得无法抗拒这种诱惑。
女人一点点脱下了李狱的衣服,然后将自己也脱得精光。一幅完美的侗体画卷便呈现在李狱眼前。
“把我吃掉吧!我知道你想,不要骗自己了,你知道你应该做什么。”
李狱紧闭着双眼,他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了,女人轻轻的抓起李狱的手,并将它放在自己的身体上,软软的,使李狱整个人几乎瘫软下去。
“救救我吧!救救我吧!”李狱心中念叨着,他希望有人能出来帮他一把,这种诱惑实在是正常男人无法抗拒的。
忽而,李狱感觉周围都成了黑漆漆一片,当他睁开双眼时,意外的见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小信?”李狱叫着那人的名字。
小信摇了摇头,道:“该醒醒了,你已经迷失了自己,你所看到的一切都是假的,假的,你明白吗?没有什么女人在你的梦里找你,也没有什么该死的凶杀。”
“什么?”李狱大惊。
“对,你来到这里时闻到的那些花香,还有你来时喝的那碗茶,都是具有迷魂作用的。不要再上当了,这里的一切对你来说都是假的。”
李狱不知该如何应对,他被搞得胡里胡涂,正要再说什么,只见小信将衣袖一挥,便消失在了黑暗中。
李狱猛然惊醒,外面依然鸟语花香。
“起来啦李狱?”小克走了进来。
李狱晃了晃头,觉得昏沉沉的。“小克,这两天发生过什么事吗?比如杀人之类的?”
“什么?杀人?我们才住了一晚,怎么会有这种事发生呢?没有。”
“一晚?”李狱惊言道,他急忙看了看今天的日期,日期牌上显示11月20日。李狱大惊,不知自己该说些什么好。
“对啊!你怎么忘了?现在是11月20日上午八点,咱们不是昨天下午来的吗?”小克有些奇怪的对李狱说。
“什么?”李狱急忙跑去院长室,希望能找到什么线索。打开门,果然看到了院长和他身边那个留八撇胡子的人。
“你好,你是新来的吗?”院长问。
“什么?我是新来的吗?”李狱有些不解。
这时,一个护士走了进来,端着一盘药,放到两人的桌子上。“该吃药了,院长,乖乖的噢。”
“他们是精神病人,总喜欢把自己当成院长,和院长助手。”护士对李狱说。
李狱可谓大跌眼镜。“什么?患者?那他门上的牌子是怎么回事?”
“噢,那不写着院长室吗?是他们自己挂上去的,院长室怎么会和病房在一起?院长室离这里很远,在一个四面环水的地方,有一座别墅,那里便是院长室了。”
“可以把详细的地址告诉我吗?”
于是,护士把去院长室的路一一说给了李狱。
花香依然很浓,李狱感觉这里奇怪得很,是花香引起了他的幻觉吗?
“这花香有什么迷魂的效果吗?”李狱问着小护士。
小护士思索了片刻,“有一点点,不过只是为了不让病人乱发狂,对人体没什么大碍。”
“没什么大碍?那晚上出现错觉,觉得总有个女人来找我是花香所致吗?而且我还幻想出一踪杀人案。”
“大概是你的梦吧!人都会做各种各样的梦,这有什么稀奇的?”
“噢。”李狱沉思了半晌,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从最初本来什么都不记得开始,一直到现在,他总是把幻觉和现实搞混,他真得分不清哪些是真实的,哪些是幻想的了,也许他所生活的时代就是这样,也许所有人都是生活在幻想与现实之间,他不知道为什么,真得不知道了。
这时,李狱忽而发现了那个“假院长”请他喝茶时用的茶杯,茶杯里依然倒满着香茶,李狱走过去,发现茶杯旁边放着一个塑料包装袋,里面的东西已经被倒进茶杯里了,茶杯边上还残留着一些粉沫。
李狱差一点没气翻过去,只见,那个塑料包装上赫然写着三个大字:蜘蛛王。